“需要我帮忙吗?”电话另一端似乎有冰块落杯的声音,叮叮咚咚的,沈琦楠也应景地倒了杯酒。
人靠在阳台的栏杆,俯瞰着繁华的城市夜景。今夜无星无月,她心情却不怎么平静。
温可在婚礼现场的照片她看了。
婚纱裙子明显有过改动,改成了露肩抹胸款。两袖清纱被剪掉,花费在其中的几十万手工费说弃就弃,一看就是位视钱财如粪土的设计师。
整体的设计带有了强烈的个人风格,而这种风格,她只在某个男人的设计图稿看过。
看来温可这一番回去,给了他有机可趁的希望啊。
双指捏着一个铂金指环,雕刻其中的蛇纹繁复得像是一条沉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一个名字。
姓司,名秦。
亦是一个咒语。
“哈?你刚说什么?”温可这边已经进行到了烟花炸天的环节,噼里啪啦的烟雾呛得她赶忙躲闪进屋,半点心思都没在电话上,自然就忽略了沈琦楠的问话。
“没什么,我好像听到放烟花的声音了。”沈琦楠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声音淡如白开,“新婚快乐。还有,祝你离婚成功。”
“我会的。”温可言笑晏晏,一双人畜无害的鹿眸盯着人群中的骆熠,闪烁着一丝算计。她心里可乐了,皮笑肉不笑应付了一整个晚的祝福,总算是听到一句暖心窝的话。
如果不是中途,倪飞枫带着小跟班过来敬酒,想必她还能拉着小姐妹
多聊几句。
嵇小之见温可挂得有点依依不舍,问得刻意,“不会吧,你身边竟然还有人没来参加你的婚礼,只能电话隔空联系吗?不会是缺这点机票钱吧。”
她向来扮演着传声筒的角色,看戏不怕事儿大的作风深得倪飞枫的欣赏。
就比如今天这场骆家的婚宴,清城纨绔圈内不是谁都能拿到请帖的。但倪飞枫偏就在一群姐妹中挑中了嵇小之,并把人塞进来。
温可知道来者不善,答得四两拨千斤:“因为是情夫,不方便抛头露面。”
迟钝如嵇小之,都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是在内涵,内涵像倪飞枫这种嚣张的三儿,世间上已经绝迹。
不敢把火苗往她身上引,嵇小之企图搬出骆熠,“骆少他知道吗?”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可答得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一副“州官都能放火,我为什么不点灯”的云淡风轻。
今天是她的主场。哪怕是倪飞枫,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话题不宜深入,就此戛然而止,继续下去只会撕破虚伪的表象。三个人面和心不和地敬了酒,没一会儿,骆熠也脱离了露天浴池的队伍,来到温可的身边。
他接过温可手中的酒杯,眸中多了一丝宠溺的风流。不得不说,入戏的境界跟温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提醒:“刚才我都盯着你喝完整整一杯了,再喝下去,明天有你好受的。
温可柔柔的笑,“那就让你喝。”
“我也不喝。”骆熠把酒杯放到侍者的盘子里,通知她道,“这场子后半夜就交给顾安和汤闻,咱们先回去。”
温可:“好。”
她稍微观察了下,发现这骆熠竟然能这么神色自若地站在自己的情人面前,宛如一个交情淡薄的陌生人。反观倪飞枫的表情,那叫一个七彩霓虹绚烂啊,看着就觉得心疼。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天生没有心的纨绔渣男。更何况男人一旦说不爱了,那就真的是冷酷又绝情。独美才是王道啊姐妹,温可在心里呐喊又咆哮。
真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离开的时候,骆熠见她心不在焉,佯装不经意问了句:“跟我敬酒的时候,谁打电话过来?”
温可应对自如,“广告推销。”
不远处听到这一句对话的倪飞枫a嵇小之:“……”
说谎不打草稿,真是个绿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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