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荷疑惑,“辞退谁?”
老人家恋旧,这宅子里的人向来都不轻易变动。一旦有变动,那便是触犯了难以容忍的原则。骆水香没隐瞒,将耀姐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下。
得知是骆熠专门吩咐的辞退,她跟骆水香一开始的反应一样,小小的讶异了下。随后又觉得事出蹊跷,问:“那一开始耀姐怎么会突然被送去医院?”
骆水香摇头,“不清楚。骆熠自动省略了这一部分,耀姐那边显然被口头警告了下,怎么问也吐不出一个字儿。”
她们隐隐觉得跟温可的到来有关,但温可回国满打满算也就两三天的时间,跟耀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当真没法多加揣测。
两人低声细语了番,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
荣姨放好药品从内屋出来,听见她们的聊天内容,神色微变。她缄默不语,只是埋头苦干做着自己的事情。
待在这个宅子久了,有些明里暗里的规矩还是应该要守。
虽然是耀姐做错事,但她毕竟是自己介绍进来的。隐瞒病情的事情可大可小,严重的话连着她都有可能被连坐。所以,哪怕荣姨知道耀姐的心脏复发跟温可有间接的关系,都不会多言,以防在这种关键头上犯枪打出头鸟的错误。
好巧不巧,正当这时手机铃响,引得门口的两位看过来。
“我…我接个电话。”荣姨看到来电显示,吓得魂都没了。
她紧赶慢赶出了屋子,特地走到几
百米处的花坛去接。
“这个是荣姨的手机吗?”对方单刀直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是,是我。”荣姨战战兢兢。
“那行,我这边存下你号码了。”倪飞枫正在做美甲,人多口杂,暂时不方便细讲。只是模棱两可跟荣姨打了个招呼,“倪飞枫。”
荣姨:“……”
看来这耀姐是想着拉她一起共沉沦啊。
她心不在焉答应着,客套打了声招呼,却在结束通话之后留了个心眼,没备注真名,而是备注成——“消灾”。
骆熠小少爷的脾性不是谁都能揣摩的。即使往后摸清了他对传说中难缠的少奶奶是什么态度,她也绝对不敢接这种吃里扒外的差事。
严荷核对完劳务遣散费的账目,连会客厅的内屋都不过去了,跟着小姑子一起过去老人家的卧室。
卧室分为前后厅,门口竖着一扇龙飞凤舞的屏风,从右侧进去,能闻到内里飘出来的幽幽檀香。窗棂处散落一地月光,放在桌前的紫檀佛珠颗颗饱满圆润,色泽绝佳。
骆老夫人还跪在佛前念回向佛号。
人到晚年都会找点寄托。早先骆家老爷仙逝后,她便把宅子前后两间房打通,在家里请了佛像供奉起来。
每天一万遍的回向,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只有在身体扛不住的时候才会减少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