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轻敛,敛住的是眸底心酸,目光扫过那枚简单精致的环戒,久久注目。
她在低头隐藏情绪,宁呈森高她一个头,就算是她再掩饰,她的所有动作,都能够轻易入他眸,伸手,牵过她的指尖:都是表皮伤,很快恢复,以后也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所幸的是,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要不然,死不足惜的,是我。
宁呈森想当然的以为,她双眼死死盯着双手,定然是在介意,他们间谁都不愿过多回忆的画面,然而,米初妍却是倏地抬起头,扬声一句:这戒指为什么没有钻?
顷刻间,笑声而至,爽朗而又温和。笑的是不远处的徐暮云,至于宁呈森,完全是懵圈状态。
别的男人送戒指不都送钻戒么?为什么你的什么都没有?
一圈指环,纹路精致,米初妍道不清是铂金还是其他的什么材质,简简单单的,但其实,很漂亮。
宁呈森忽然间就不知怎么答话了
事实上,他买这枚戒指因为是临时起意,还颇费了番功夫。听到她跟徐暮云的那番话,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原是那样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如今却是变成了那般左思又量,设身处地。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内心,言语太多,便显苍白,于是,去买了这枚戒指。
后不后悔跟了他,虽然最后没有得到她的肯定回应,但惹出了她的几分眼泪,他已然知足,更也清楚她的心思。
未来的一段时间,势必要分别,这枚戒指,对他而言,是此生承诺。
卖这枚戒指的老板说,女孩子大多会感动,搞不好,来个主动的深情拥抱。米初妍的性子他知道,从不扭捏矫情,抚顺了她毛,别说主动的深情拥抱,就连深情拥吻都有可能发生。
然而,他料错了。
没有主动拥抱,更别提拥吻,她只是接连说了两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不是求婚不能戴无名指!
他送的戒指竟然没有钻!
懵圈过后,宁呈森释然,看着她,宠溺而又舒畅的失笑,罢了罢了,谁让她是米初妍,那个从来不按理出牌的活脱女孩。
心中也因为她的几分调皮而松了气,至少,她不再无动于衷,至少,她还能开几分玩笑。
耽误的时间足够多,宁呈森伸手,替她重新理了理围巾,认真道:等结婚的时候,一定送你个有钻的。
米初妍什么都没说,踮脚,勾住他脖颈,覆唇而上,浅浅的,凉凉的唇瓣接触到他的温热,只半秒,倏然而退。
她的唇色依旧淡白,往日的嫣红不见半分,望着宁呈森的时候,掀动着:我在穗城,等你回来。
伦敦之旅,带着身伤和心伤回去,临别之时,给下的,却是承诺。
米初妍的心里是苦涩的,为不得不的分别,也为自己连走路都是虚浮的状态,更为宁呈森的那些话。
他跟她说:你是我的,一世情妍。
一世情妍,一世情缘,不管妍或缘,这辈子注定了彼此的相伴。既是注定,再多的苦难,又有何惧?
这一次,米初妍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他就站在原地,始终望着她远行。她深怕自己回了头,看到他的默默情深,就该走不成了,她深怕自己任何的一次回头,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朝他飞奔过去,冲进他温暖宽厚的怀抱,再也不出来。
宁呈森在机场候了四十分钟,蓝天白云下,他看着飞往法兰克福的航班起飞,不断爬升,直至,冲进云霄。
黑色宾利在身边停下,车窗降落,摩顿伸头出来,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天,感叹:老板娘还是飞走了啊!
摩顿只知道米初妍昨天没走成,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走成,今天跟着宁呈森过来,他在大厅等,他则在车上等,足足两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