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忧把脸转过素绣那边不看她暗自嘀咕：还不是因为你对自己侄女太抠门了，人家才求到我这。

不过柳染烟这家伙也太贼了吧，怎么就知道要问自己，岳无忧一脸莫名的讪讪道：“谁知道呢……你吃完就快走吧，天色已晚夫人该休息了。”

为了不让她继续问下去，岳无忧主动起身将碗碟一个个收好，有了几分替主人下逐客令的意思。

素绣见状也和她抢着收拾起来，俩人一左一右，转眼间一大桌子饭菜就都消失不见。

柳染烟拿着碗，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这刚几天，连素绣姐姐也跟着这丫头一个鼻孔出气了？

为了嫂子身体早日恢复，柳染烟也懒得和她计较，又胡乱吃了几口白饭便告辞离开。

今夜还是岳无忧陪着蒋玉婉，她端着药汁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蒋玉婉跪拜神鸟图。

花窗开着，凉风习习，蝉鸣伴着当当的木鱼声，岳无忧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安宁。

两次来到这国公府，给她的感觉都是这府里面阴气太重，从小姐到丫鬟一个个天天不是血气上涌暴躁如雷，就是悲悲切切肝肠寸断，从上到下日子过的都不舒心，外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地方，这里有些人反而是想逃离。

墙壁上的九头鸟避天直勾勾的盯着她们，这些鸟头画的很有灵气，两端的画轴也非凡品。

蒋玉婉能在石梦心毒手下封存自己的魂识，或许与每日跪拜这幅画有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画像里的小天的残魂蒋玉婉肯不肯给她也是个未知数。

正当岳无忧神游天外之际，蒋玉婉放下手中的木鱼站了起来，她爱怜的看着正在低头沉思的小丫鬟，有一瞬蒋玉婉眼中光华流转，一点都不像失智的样子。

察觉到耳边的木鱼声停了，岳无忧这才晃过神，忙把手中里药递过去笑着说：“夫人今天自己喝药吧。”

蒋玉婉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还是乖乖接过一仰而尽，碧绿清香的药汁滑过喉头滚入腹中升起浓浓暖意。

一滴清泪顺着蒋玉婉脸颊滑落，她压下心中的苦涩拿着药碗发呆，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太过自私了呢……

其实两三日前蒋玉婉就已经恢复神智，十几年的记忆，一幕幕如折子戏一般在她脑海中不停上演，不外乎是农夫与蛇恩将仇报之类的戏码。

她真后悔自己有眼无珠救回了那个叫石蕊的女子，当娘的犯了错却连累了她那苦命的女儿，府中之人都认为自己残忍狠毒不近人情，这么多年几乎从未踏足绣心院去看一眼柳轻霜。

可谁又知道，石蕊那妖妇抱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早已被那妖妇溺死在院子中的池塘里，而绣心院里住着的柳轻霜则是那妖妇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年蒋玉婉救下石蕊的时候，石蕊已经怀有身孕，只是她身子骨瘦弱不显怀没人发现。

蒋玉婉担心她一个未婚的姑娘家突然有了孩子招人话柄，便帮石蕊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