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里回来,莫名其妙的连着发了好几日的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嗜睡如命,阿爸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我。
幺爸则说我撞了红白阴司,性命堪忧。
即便幺爸又是请神,又是做法的,还是没能清醒过来,这段时间我滴米未进,整个人处于意识模糊的边缘。
寨子里来看我的人一批又一批的,就好像来吊唁一般。
有的老人看后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这娃惜了,媳妇都莫娶嘞,说我爸得绝后了甚的。反正没人觉得我能活下来
我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梦到了许多人许多事,梦到了读书时暗恋的女生。
梦里我走在一条两侧开满诡异红花的小道上,小道有很多表情呆滞的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而我也木然的跟着他们。
就在这时一妇女毫无征兆的扇了我一巴掌“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快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哇的一口吐出一堆黑糊糊的东西,身体尤为虚弱,甚至连呼吸都显得这么无力。
这才发觉我的身边点满了很多不知名的甘草,燃烧的甘草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父亲喂了我一点米粥,只觉着胃里一阵翻腾,随即将刚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这时一个蓄着长辫的老人说道“这娃刚从阴路回来,身体虚的很,不急。”
老头大概有八十来岁,长着一只鹰钩鼻,目光如炬,身上挂着一破烂的黑色牛皮大衣,头上的辫子很长,大概到膝盖处。
辫子上结满污块,似乎从未打理过一般,估计把长辫拆下来洗能毒死一池的鱼。
我从阿爸的口中知道了这老人是我爷爷的本家,也是彝家四十八寨中的毕摩道人。
说爷爷十年前用卦象卜出今日我必有一难,所以委托他于十年后来此一趟。
老人用一片杨树叶子,滴了几滴清水在我的脸上道“娃,你遇到勾人阴司了?”我点头,说遇到了一红一白俩人,并且说了他们的脸是由稻草塞成的。
老人听后沉吟片刻“喔,这么说他们找不到你咯。呵,有点意思。”还说每个人看见阴司时的脸都是各不相同的,有的是牛马头,有阴人头,这是人的命格所致。
我艰难的靠在床上,点燃一跟香烟道“老爷子,我该怎么办?。”老道人思考片刻说“你命为阴,必定为阴物所困,娃娃,要想活命就得走阴路。”
“难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我沉思片刻问。
老头摇头猛的灌了一口白酒,这一口至少得有半斤左右。曾听闻毕摩道人各个嗜酒如命,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老头子还说像我们这种阴命的人,注定如同浮萍,漂泊在外居无定所。并且长时间待在亲人身边百害而无一利,最终会反克亲人。
而我也终于明白爷爷抛弃亲人进山的原因,听到这里我明显感觉父亲脸色微变。
然而我并不想走上这条路,老头则说不延续爷爷的路,终究熬不过今年的屁股。
说是延续毕摩道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显然他也不确定我能否活命。并且说这类东西信不信则取决于我。
而这几天所遭遇之事,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这命如同磁场一般,会引来很多稀奇诡异之物。
思考片刻后我叹了口道“好吧,既然没有其他的法子,我只有继承毕摩道人的衣钵了,那后面该怎么整呢?”
老头子把脏兮兮的长辫解开,正仔细的寻找着跳蚤。
听后罢手道“你明日正午,挖开供奉的祖师爷自会明白,你爷说,让你驱九十九阴魂,超度九百九十九吉魂方可功德圆满。还让你自己去寻续命的法子。”我听后差点没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