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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善坊。
米铺的地下通道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安静回响。
虽视线昏暗,迎面拂来的风却干净清爽,没有长居于地下的潮湿腥气。
——是一条开辟已久且常用的密道。
前头带路的中年男人一直没开口。
封宬暗暗计算着时间,约莫走了一刻钟的光景,前头忽然停下。
那中年男人抬头,往上看了眼,退后一步,道,“爷,小的就送您到此处。”
封宬抬眸。
那中年男人推开了密道上方的一块石头。
封宬走过去,踩上旁边的石阶,刚一露头,便听到了一阵低低似经声的念语,其中还夹杂些许哭声和尖锐的咒骂声。
他走了出去,身后,中年男人将石块拉了回去。
封宬抬头,看到自己位于一间十分凌乱的柴房内,屋内凌乱地掉落着一些干柴稻草,角落里蛛网密布,土砖堆砌的墙面干裂且摇摇欲坠,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门扉,声音从断开的木格以及破烂的纸缝外钻进来。
“族长,您说怎么办啊?山鬼大人若不能寄生成功,那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啊?”
山鬼。
封宬脚步轻移,来到门边,透过破裂的糊纸,看到外面是一间开阔的院子。
院子并不起眼,却在院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类似祭坛的原形拱台。
那拱台是由黑色的石块堆成,石块的表面还雕刻了各种复杂的图纹,在阳光之下微微泛着光泽。
拱台的中央,竖着一尊铜像。
人身狗头,手持权杖。
周边一圈人跪着,有的在边朝那铜像磕头念咕着什么有的却围在另一头,与一个半头白发容颜苍老的老者说着话。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双眼通红地说道,“圣僧当初答应的好好的,如今却反口不认。咱们这二十年为他做了这样多的事儿,他居然过河拆桥。族长,不能忍了这一口气!”
另一个更年轻一点的跟着点头,眼里却多出了一丝贪婪,“就是!他踩着咱们享受荣华富贵,却叫咱们龟缩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日日受苦!凭什么!”
在他们旁边,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男子面露恐惧,“可是阿杨他们去迎圣僧,却落了个……那样的下场,要是我们敢反抗,只怕……”
没说完,旁边忽然扑过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她抓着族长的衣摆,哭着喊着,“族长!阿杨死得无辜啊!圣僧竟这般心狠手辣害他性命,要我们以后孤儿寡母如何活啊!族长,您要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