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想看看这把刚抢来的剑用多利,岸边的林中已有一颗石子向他打来。
周恒心里想道:“这家伙为何总是喜欢用石子打我?”
周恒侧身一闪,闪过了一颗,却又有几颗向他打来。于是他便侧身一翻,手中正抓着一颗,靠落下来的惯力,左足一踢便有将一颗踢会,正撞在飞来的另一颗上,同时手中的那颗又向前打出,又只听一响,地上又多了四半石子。
林中缓步走出一人。
这人身着一件丝衣,头系纶巾,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狼腰熊臂,腰间又有一条重十一斤的镔铁松纹棍。
那人笑嘻嘻道:“周兄抢到什么好东西?我张英也想瞧瞧。”
周恒道:“没什么好瞧的,一把烂铁而已。”
张英道:“你说话永远好似放屁。”
周恒道:“我瞧你做事才好似放屁。”
张英道:“你这臭脾气才似放屁!”
周恒道:“你会放屁,我也放屁,大家这便扯平了,但你却又以这种粗言恶语与我放屁,所以你才放最多的屁!”
张英道:“放你......”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英道:“能让你去‘抢’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周恒道:“不是抢,是他欠我的。”
张英道:“我明明看见是你抢了那人的财,却又怎是欠?真是放屁!”
周恒道:“你若是来放屁的,我便走了。”
张英道:“就不让我先瞧瞧那财物?”
周恒道:“不了。”
张英道:“那就告辞了。”
周恒道:“你就不先说说你有什么事找我?”
张英道:“不了。”
周恒笑道:“知我者,英也!”
张英亦笑道:“我就知道你这性子是改不了。”
周恒拔出手中得来的剑,剑出鞘的声音听起来竟十分悦耳!
剑在日光下闪着寒光,剑身又轻又薄,横在太阳下似乎又是透明的!挥起来,带起一阵被撕碎的风声。剑柄以黄铜制成,上面又裹着一层很厚的牛皮,但与剑刃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合。一把二尺七寸的剑竟只重一斤六两!
!!!
利刃斜插在水中,剑刃大都已没入水
中,竟未溅出水花。余下的几寸照映着清澈的水,好似已将要与没入水中的刃一起融入水中。柄上裹的牛皮轻轻脱落的一部分,拍打水面,击起一阵涟漪。露出来的黄铜反射日光,击打着人的眼睛。
咚......咚咚......
剑刃离水而去,荡起一泓清水,落下的水珠滴人自己的家,发出的声音又随着水面传播,回声激起一圈一圈的波浪,与水本身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离去的剑刃带走了一串清水,水落在地上,又不知将嫁与那一片绿?亦或是舍弃了自己,滋润了一块黑土......
“果然是一把好剑!”
“好虽好,只是太轻,又太脆了。”
张英道:“轻的剑,不一定不趁手,薄的剑,不一定会脆。你有多少年没用剑了?”
周恒道:“长时间不用不代表眼就生了。”说罢,将剑给了张英。
张英走到一颗树前,只一剑,便将一根腕粗的枝削去,又一刺,又一根即被刺穿,随即便折了。剑的刀锋依旧那么利,剑身的光泽丝毫未被阻挡。削下的枝的切口平坦如镜,没有任何凹凸不合的地方。
周恒道:“一时的锋利不代表一世的锋利,盖房子如若不打地基又能用多久?你就没注意到这柄剑上都是刃么?”
张英这才注意到,剑上的刃只是柄上又装上了一片磨的很薄的铁而已。不过造这把剑的人手艺确实很好。
周恒又道:“这把剑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看的。”
张英道:“看来你虽然很久没用了,但眼光确实没退。不过我想瞧瞧,这把剑与你那把刀如何?”
周恒道:“锋利的刀不是拿来割草的,是拿来让人祥和入睡的。”
张英道:“即如此,你觉得你是留下还是给他送回去?”
周恒道:“这就有点令我苦恼了,留下的话,我自己用不着,带着反而给身上添一份重量。给他送回去的话,脸面上就有点过不去,这东西还真有点恼人......这么大的鞘,装这么薄的剑,若早知道便不拿了。”
张英道:“那人还没走远。”
周恒听了猛想起来,急赶去追。张英却一把拉住了他。
周恒道:“你要帮我去追吗?”
张英道:“不了。你追回来后,去这边五里外的那个亭子来找我,有事和你谈。”
周恒听了也没想太多,箭似的划着船去追那人了。
前时无用所弃之,现时需而重赋也。
小船儿在水面上划呀划,一片片水花,一串串波浪,一条条金光......
正是:一刻湖东,一刻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