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纪尘!”
顾纪尘立正站直,浑身颤抖,似寒风中的残叶,他急中生智,哆嗦道:“在!您别生气,我知道有人能劝得动少爷……”
“那你还不滚去找!”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告诉你顾纪尘,要不是那小子疑心重身边不能换人,就怕一个不好惹他抽风,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
“是,是,……”狗腿顾管家弯腰曲背往外挪,“我知道,再也不敢了,马上去找人拦着少爷。”
司雄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平复心情。
顾纪尘开门,又伸脑袋进来问:“老爷,那媒体和夫人那边……”
“他们敢说半个字!老子杀人灭口!”司雄再次拍桌,“至于方婕,我有办法对付她。”
“好的好的。”
“还不滚!”
“马上滚马上滚。”
顾纪尘狗模狗样地从司家出来,上车之后,照着前镜捋好头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个笑容,眼若桃花,又是一派翩翩贵公子模样。
他将车开出大门,上了大路,呼出一口气,背靠着椅子。
压在心里的两块大石头压被敲碎了,他整个人都松了。
说起司源捐骨髓这事吧,原来琢磨着只是外周还好,不用上手术台动大的,既然他家少爷只是像献血一样走一圈还能挣个好名声救人一命,何乐不为呢?
只是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那孩子上了重症上手术台司源也得跟着上。
他就说方婕废大心思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结束,而且宋韦烽找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找上司源?还怎么就这么巧的和他儿子能配个全相合?
最重要的是司源身体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好,哪个正常二十来岁大男生成天手脚冰凉?又不是姑娘那样每个月总得缺点血。
司源体检报告都是老爷子第一个拿着,他没敢问,这下真怕有什么隐疾搞不好一个上去下不来怎么办?
细思极恐,他又劝不动司源,后面一堆事靠他自己完全解决不了。
好在后方还有老爷子坐镇,过来卖个惨丢个脸都是小事,这一下,很多事都能处理好了。
顾纪尘敲着方向盘,就差个人劝动这位小少爷了……
追本溯源,对症下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早就知道该来当这个说客了……可要是让这个人出面……
要点技术……
慕笙从蓝色的玛莎拉蒂上下来,司机撑好伞侍立在外,慕笙站好以后朝车内伸手,一只素净保养得宜涂着蔻丹色指甲油的手虚虚地扶在慕笙的手掌上。
方婕从车内出来,红色深v礼服开叉到大腿根,随着迈出车门的动作,露出白皙光滑的长腿。
“可以啊,够闪的。”
方婕瞟一眼慕笙的闪闪发光的土豪金西装。
慕笙笑得可爱:“这不是为了给您长脸吗?”
方婕扭头,摘下墨镜,瞧着拍卖场的大门:“我今天可不打算花一分钱。”
慕笙偏头笑着问道:“那夫人为什么要来?”
方婕语气十分轻蔑:“自然是想看那来路不明的小子一番苦心付诸东流后的凄惨样子。”
“能亲眼见证他丢了这块地,我心里啊,痛快地很。”方婕似想到什么,轻笑出声。
她抬起慕笙的下巴:“这么令人兴奋的事,我自然不会忘了你。”
慕笙握住方婕的手:“夫人与民同乐,慕笙佩服。”
“走吧。”方婕命令道。
说完便踩着高跟鞋入场。礼服轻晃,身姿妖娆。慕笙从司机手里拿过伞,大步跟上。
………………
新年夜十一点。
奚雨靠在司源肩上,愁眉苦脸摇骰子:“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骰子点数“1”,奚雨想掀桌,第三十八局了,她的小飞机还没出家门。
“想要一个“六”怎么那么难。”奚雨啜泣。
司源搓着她的胳膊安慰她。
“十一点了人还没来,”顾纪尘看眼客厅里的大挂钟,“打个电话问问吧。”
奚雨刷地一下直起身:“那么问题来了,谁打?”
奚雨抢先撇清自己:“我怕打扰到他,这事就交给老板你们吧。”
司源:“我……”
顾纪尘语速奇快超越司源:“我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大晚上的简直就是折磨,我受够了!”
司源:“…………”吃了装高冷日常说话不够多的亏。
“我,我也有遇到……”司源重组语句正打算开口……
奚雨就抱着司源的胳膊,撒娇道:“亲爱的,交给你了。”
说罢,还眨巴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