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文涵把碗筷撤走以后，司源进房，看着把自己卷成一团奚雨，坐在床沿问道：“你好点没有。”

奚雨把脑袋从蚕丝被里钻出来，看他笑。

脸色红润了许多，疲惫却是藏不住的。

“好多了，你摸，手是暖的。”

奚雨从被子里艰难地抽出一只手，举起来。

司源从善如流地接住，握在手心，很暖，应该是好些了。

温温软软的不想松开。

“你还好吗？”奚雨关切地问。

“很好。”司源脱掉鞋子躺到她旁边，和她面对面，毫不违心地说。

上一次和她这么说话是在两年之前，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个男人……”奚雨想起他前面异样的行为。

“以前收养过我，后来又送回去了。”司源笑笑，“可能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冷漠脸。”

“这么漂亮的脸蛋，也亏他们舍得。”奚雨抽回手，摸上司源玉质微凉的脸，“你上辈子肯定拯救过世界。”

“肤浅的女人。”司源笑她看人只看脸。

“今天发布会上的男孩子也很不错啊！”奚雨又想起那个白白的模特，“高冷，漂亮，啧啧，天使落凡尘，飘零惹人怜。”奚雨完全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沈奚雨你想清楚，有他没我，你看着办吧！”司源威胁她，见一个爱一个，她那泛滥的爱心能不能多放点在他身上！

“那我舍鱼取熊掌吧，要你。”奚雨收手捂住胸口，似舍弃了极为重要之物。

“这还差不多。”司源把她的手握回来，放在中间。

“是他吗？”

司源闭眼点头。

“你要怎么办？”奚雨担心他。

今天方婕抽出的两柄刀，一个是抛弃过他的人，另一个是恨他和他有愧的人。一向不把感情表露在外的司源罕见地慌了，奚雨害怕，将来…其中一个会不会有可能扎到他的要害上。

装病带他离开现场，只是权宜之计。

奚雨不由想起后续跟上的顾小哥，上场的时候风光无限，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水平咋样，成功挣回场子没。

“什么都不干，”司源睁眼，眼底带笑，“随便他们。”

他已然找回了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无所谓。

“关键时刻把小顾丢出来挡枪就好。”司少爷安然地闭目养神，出卖队友卖得极其自然。

“你会不会难受。”奚雨挪近一点距离，观察他的表情，最怕他口是心非，而她却半点都察觉不到。

那个叫慕笙的孩子他或许已经有了提防，若是有愧，弥补就好，补不补的上再说，若是有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有办法……

真正令她恐慌的，是另外一个。那是他多年解不开的心结……容不得他在这条路上行差踏错半步。

司源紧紧包裹住她的手，没有看她。

微凉之感传入心脏，身边的人声线清冷而淡漠，似玻璃珠子一颗颗趟过冰块。

他说：

“奚雨，我说过了，抛弃过我的人，将来如何，生死与否，都与我无关。”

司源睁眼之时，光线偏暗，四下寂静，轻浅的呼吸声环绕在耳边，给了心里一片安宁。

要是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见她就好了……司源嘴角上弯，他很开心。

身侧的人眉心向鼻梁处弯，皱出纹路，看起来睡的不是很舒服，可能还在痛着。

手还保留着交握的姿势，有点麻，司源慢慢把手松开，收回来，掀起被子的一角，把奚雨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去。

尽管有暖气，他还是觉得有些冷。他本意只是想躺一会，不成想居然睡着了，还因为没盖被子，睡在外面被冷醒了。

司源挨到奚雨边上，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暖和。

他在试探，塞手进被子这样大的动作没有弄醒她，凉凉的额头靠上去也没有醒，再隔着被子搂住她，仍旧是没有反应。

睡眠质量和以前一样好，司源笑意更深，他可以放心地做想做的事了。

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地接近她，直到彼此的气息相互缠绕，温软且柔和。

从微微接触到完全贴合，司源一直注视着她的闭阖眼睛，观察她的表情，任何一点改变，他都会及时抽身而退，毕竟这样的事，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干，万一被发现了，他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渐入深冬时节，天气干燥，奚雨的嘴唇有些微微的起皮，不是特别的润和滑，可软还是一样的软……

司源不得不控制自己压上去的力道，轻轻地贴合，慢慢地摩擦，每分每秒珍贵无比，每分每秒又煎熬无比……

当自己唇上的温度与她相差无几时，司源不舍地离开她，眉眼弯弯，像是偷偷吃了糖的孩子。

再甜再美，也不可多贪，浅尝辄止，同样可以妙不可言。

司源帮她把被角掖好，起身离开。

打开房间门，出去，水晶吊顶晃地他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把房门关好，司源背靠雕花木门笑着摇摇头，行为幼稚而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