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已经完全傻了，见她这巧笑倩兮干干脆脆的模样，没有多想就整杯端。

奚雨又抬手倒满两个杯子。

“我陪你喝不开心吗？”奚雨举杯劝酒，笑颜如花。

司源傻笑着摇头，和她碰杯。

几轮过后，司源枕在奚雨腿上，抱着她一只手使劲傻笑个不停。

凉度透过裤子直达皮肤，奚雨靠在桌沿上，另一只手捂脑袋。

效果到了……

司源从小戒心就很重，想从他嘴里撬出话来，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醉了以后这么傻，被人拐走了怎么办。”几杯下肚晕乎的很，奚雨撑着脑袋尝试问话。

“都是你灌的。”司源嘟囔道。

“难道别人的你就不喝吗？”奚雨轻笑。

司源蹭她的腿，好似在点头。

“为什么我的你就喝。”

“我信你。”司源安然地说。

戒心很重，却不是对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信我啊……”奚雨感叹出声，带着几分道不明的哀伤。

你相信我，我却只想着从你嘴里撬话，利用一下你喝多断片的特质，撬完了还不想让你知道。

“我喜欢你。”

声似碎玉，划过砂纸，低诉呢喃。

眼眶渐渐湿润，奚雨咽下喉间的酸涩。

嗓子有点哑，她问：“那连怜呢？你喜欢她吗？”

司源从她腿上起来，伸手搂住奚雨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挨着脑袋傻笑着说，

“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奚雨用空着的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好怕自己呜咽出声。

“奚雨，你不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眼泪涌了出来，滑过手背，滴到司源的脖子上。

先是疑惑，慢慢地有了猜想，直到确信无疑……

有时候，寥寥数语就能解开很多困扰已久的事情。

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拼凑一番，她心里是有底的，可是一听到他说出来，所有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一个人待你那样的好，怎会别无他想，她曾经为一个人同样的努力付出过，又怎会猜不到他的心思……

“你怎么哭了？”司源拉住她的手问。

奚雨摇头不语，忍着哭声，小幅度地啜泣。

午夜，钟声微震，“嘭”地一声轻响，伴着绚丽的色彩透过玻璃，在房间里散开。

紧跟着，又是好几声，颜色愈发鲜艳明亮。

司源将目光投向窗外，松开一只手指向窗外，笑道：“奚雨你看，外面放烟花了。”

奚雨顺着他的手看向窗外，五光十色的花朵在天空中炸开，一堆又一堆转瞬即逝，余下的绚烂夺目的光芒。

顷刻间，脑中一片空白。

“你说这里放烟花很好看的，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司源注视着她，讨好地笑道。

奚雨转头看他，司源漂亮的眼睛伴着光彩，映满了她。

烟花烂漫绽放在夜空中，多么艳丽的色彩，可他的笑容很更美，比漫天星火还要好看。

奚雨挣扎着挪开目光，咽下心中的苦涩，轻声对他道：“我知道。”

“可我……”

话音未尽，便全数被堵住。

清檀香味混着酒的余香在舌尖蔓延，来的急切猛烈，猝不及防。

扣着后脑勺的手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

可我已经阻止不了了对不对？察觉的太晚，不能接受，亦拒绝不了……

奚雨眯着眼睛紧紧拽住司源胳膊上的衣服。

她爱着连怜的，不可能放手，而司源……她怕自己如果坦诚相告，就再也不能像这般与他相处，司源的性格怎样她太过清楚，拒绝了一次，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进退无路，奚雨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所幸，你不会记得，我依然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奚雨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仰头。

亲吻的人动作生涩而急迫，横冲直撞，腰后的力道也愈发地大，身体紧紧相贴，心跳如擂。她摸索着揽上他的背，耐下心来引导。

一个吻而已。奚雨这样告诉自己。

外边热闹非凡，却惊扰不到这难得的温存，窗外烟花一簇簇地升起又落下，照着了一双温柔亲吻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终于舍得放开。

司源把额头抵在奚雨肩上，满足地笑道：“奚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司源。”奚雨看向窗外，琥珀色的眼瞳追逐着下落的点点光芒，幽幽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