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啤酒？？？司源拿着罐子手抖。

“来吧，边喝边说。”奚雨坐好，抠开罐子，一拍大腿，豪爽大气。

司源疯狂摇头。

“那你要来点白的？我爸藏了几瓶茅台，我给你找找。”奚雨估计是错认为他觉得啤酒不够烈，边说着就要起身去找。

司源赶快伸手拉她，要不得要不得，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等会他借酒消愁真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还白的……

“我不喝。”司源摆出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说道，生怕她不信。

“那好吧。”奚雨端罐准备自己喝。

司源又伸手拦她。

“我也不能喝？”

司源疯狂点头。你也喝不得，你喝多了这家里没人我万一也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你明天断片我就白说了。”司源找理由。

“好吧。”既然你没有借酒浇愁的意思那我也没必要喝了。

“那源源你是担心我知道你以前不是个土豪嫌弃你，还是担心我知道你被小孩子吓得要死嫌弃你？”奚雨先开口找话。

“二者都有。”司源不好意思道。

奚雨心想自己在兄弟眼里就是这般拜金又爱看笑话的人，不由坦诚道：“我看人只看脸，其他的没要求。”

“我老了。”司源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没拿毕业证前你都是博远校花，全校花花草草加起来都不及你千分之一。”奚雨拍拍他的肩，恭维道。

“少瞎扯。”司源把她的手拿下来。

“他为什么要吓你。”奚雨转回主题。

“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人逼他进到我的柜子里。”

“谁这么缺德！”奚雨打抱不平。

“院里的大孩子，因为我乖巧懂事所以老招人恨。”

他很小时候又内向又胆小，文文弱弱，说起来还真像女孩子。

“而他因为得病所以…经常被歧视，如果他不吓我，就要被丢到外面晒太阳，下场…很恐怖。”

奚雨皱眉安静地听着。

“不过他也只是吓过我几回，第一次我摔到地上哭了，他们围着圈笑我。第二次撞到门磕了个大包；第三次我跑了，他们没机会，再后来我就没什么反应了。”

奚雨在心里想源源你的冷脸原来是这么练出来的啊。

“他们就这么收手了？”奚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有，明着找我打架…”

奚雨往后缩，司源会打架？

“挺多人一起的，不算赢可也没输，之后被关了好几天禁闭。”司源笑笑。

“你…高一的时候，面对钱多多看起来为什么那么怂。”奚雨满脸难以置信。

“刚被接到念园，不敢惹事。”司源的语气又变得冷淡了。

“早知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去救你了。”奚雨哀叹。

“明明就是担心你那封情书暴露。”司源苦笑着揭她老底。

“嗷，别说了，好丢脸。”奚雨想起自己闷骚的黑历史，捂脸打滚。

“奚雨…我出来以后，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了，转而…开始欺负那个患病的孩子。”司源把话题引回来。

“欺软怕硬，人的本质。”

奚雨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先是打骂，后来发现他眼神不好，就经常绊他，我曾经看见他从楼梯滚下来好多次……”

司源低头没有看奚雨，哽咽了一下，“有一天，阳光炙盛，他们把他赶了出去。他一次又一次想要躲起来，又一次又一次被推倒在太阳下面。”

“后来，他就被送医院了……

司源握紧双拳，很用力，青筋凸起。

奚雨听到他艰难地继续说：“我明明很早就能帮他，可我一直无动于衷，看着他在太阳下面痛苦，哭喊到声嘶力竭……”

“我也不知我是怎么想的，怕再被欺负？还是幸灾乐祸？后来护工让我帮忙扶他，他走之前看了我一眼，红色的眼睛，被怨恨填满。”

“我突然发现，比起他们，他好像更恨我，恨一直以来置身事外的我，漠然看他受苦的我。”

司源抬头看奚雨，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恐惧。

“奚雨，有些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冷漠无情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