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宋沉鱼在贝婩床前醒来,浑身都觉得酸痛,定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在榻上的缘故。
天光还是那样灰沉沉的,即便是雨停了,也仍旧是阴着的天。
今日也就是信王说的就要启程的日子。
宋沉鱼刚刚站起身,就听见一声几未可闻的孱弱声音:“……小姐。”
宋沉鱼有些欣喜蹲下身去:“贝婩,你醒了?如今感觉如何?”
贝婩见到宋沉鱼关切目光,顿时挪开了视线,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口。
可宋沉鱼没有留意到她这般神色,只顾着询问是否还觉得疼痛。
螺丝也进来了房中,低下眼眸,对宋沉鱼说:“小姐,管事的问,我们今早是几时可以启程。”
“管事的?”宋沉鱼抬眸:“昨夜一个人影都不见,今日倒是真的勤快起来了。”
螺丝没有应答,垂眸而立,也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宋沉鱼明白,螺丝是被贝婩昨日的惨状给吓到了。
也是,她们卖身效命的是信王府,虽喊着自己一声小姐,可到底她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莫说是贝婩、螺丝,就是管事的,宋沉鱼又真的能指使什么。
宋沉鱼换了换神,轻声问塌上的贝婩:“你可能好些了?”
贝婩轻轻点了点头。
宋沉鱼吩咐螺丝:“告诉管事的,今日便可启程,但我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把马车上铺上软垫,路上少些颠簸磕碰。二是你们两个必须和我一起走。”
螺丝闻言,倏地看向宋沉鱼,眼底尽是感激之色。
宋沉鱼昂着头,道:“我太知道大户人家的人情世故了,你们若不和我走,贝婩的伤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管。”
螺丝还是愣愣地,宋沉鱼催促她说:“还不快些去。”
螺丝忙先了一礼,往外走去。
宋沉鱼见四下无人,才对贝婩说:“信王惩罚你的,是因为蒋丽华吧。”
贝婩白纸一般单薄的脸色,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小姐果真聪明。”
宋沉鱼道:“我哪里是聪明,如果我真的聪明,就不会让你去一趟蒋家,顺便参合进蒋丽华之事。”
贝婩气若浮丝道:“是婢子太过擅自主张,想帮小姐惩治一番那个作恶的蒋丽华,结果违背了王爷的意思。”
宋沉鱼冷冷道:“信王也是狠心,其实你不单单是想帮我出气,而且也是想让信王知道,蒋书吏是卖主的贰臣,而蒋更生和蒋丽华兄妹年纪虽小,却会借刀杀人,一家子都是阴私毒辣之人……”
贝婩眼眸一亮,看向宋沉鱼的眼神,也瞬间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