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即将就寝时,贝婩帮宋沉鱼挽发时,貌似不经意地提了这样一句:“小姐是何时认得沈少当家。”
可惜这话是贝婩问起的,而不是螺丝问起的。
如果是贝婩,她便不可能会是寻常的问话。
宋沉鱼白皙脸上展开天真的笑意:“沈家生意做得那么大,我从前行走江湖,然后是知道沈骘是沈家商号的少当家。”
贝婩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原是如此。”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其实,贝婩真的想问的是宋沉鱼和沈骘是否有过深交,可这样的话,摆明不好说出口的。
若宋沉鱼还是从前的宋沉鱼,一名江湖中行医的孤女,她与沈骘相识于江湖,从此相恋,那么传出去或许是一件美谈。
可现在的宋沉鱼即将入京,成为宋大将军之女,那可是朝中重臣的掌上明珠,比起其他的名门闺秀还要贵上几分。宋家那样的门楣,宋家女那样的矜贵,一介皇商之子怎好高攀,更莫提是影响了宋家女的闺名。
贝婩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如今伺候的这位宋二小姐,今后身份地位不低,她的婚事也是牵动各方势力的一环,虽是不那么紧要,可是……最起码不能在信王与宋岩大将军结盟之际发生什么意外,否则宋沉鱼的闺誉名节有损是小,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变化影响是大。
宋沉鱼也知道贝婩聪明,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且宋沉鱼姓宋,不姓燕,信王府除了她的安危,也没有必要阻拦着她的自由。所以,她出门访客、衣食住行都有人会细心照料好的。其他的,信王府的下人也无权干涉不是。
就在主仆二人各有主见,静候着沈骘从赵家村归来之际。
却是有一名不速之客登门而来。
宋沉鱼低头去看跪在廊下的蒋更生,他如今换了一套新裁的短打,不再着往日县令府邸里那套朴素陈旧的侍卫服,本来不必再低声下气地做着看不到前程的侍卫或者杂役,蒋更生应该满面春风才是。
可如今,蒋更生看上去是却是一脸的愁容,与之前哪怕是出现在牢狱里的那种少年意气,也不太相同。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