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贝婩闻言,忽而转头,看向直身傲立的蒋书吏,眸中满是惊讶与失算。蒋书吏竟敢当众说出是他收集邹县令罪证之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同样诧异吃惊的还有围观的百姓。
“蒋书吏在说什么?”
“原来是他揭露了邹县令的罪证,这……”
“邹县令被知府大人革职待办,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平时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小声些,这当官的罪责不是我们平头百姓可以议论的。”
“怕什么,邹县令都给革了职,蒋书吏算起来是为民除害了。”
“只是……他家女儿怎么就中了邪啊。”
“没听见蒋书吏自己哭诉的吗,都是因为揭露旧主啊。”
“揭露旧主?就县令老爷那样的贪官革职难道不对!”
渐渐地,围观百姓竟有了同情之意,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也充满了唏嘘与感慨。
置之死地而后生?
贝婩忽然明白过来,信王为何会想启用此人。
此人是否有大才,还未可知。
可是此人却有急智,知道一线生机所在,必然不会放弃,只会死死地攥扒住。
而信王就是那一线的生机。
蒋书吏这是深知自己必有可能因为女儿“中邪”之事,在治家之能上令人诟病,从而有被信王舍弃的可能。
干脆横下心去,一不做二不休。
将自己揭发旧主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全盘托出,再佯装做对上苍不公的痛心疾首,便是女儿“中邪”了,他亦能先张扬开自己不畏强权的傲骨清名。
如此这般,蒋家即便暂时离不开吉祥坊,至少能一心为民的舆论中撑些时日。
而信王若是听闻此事,必然也不会不管蒋家所经历之事,甚至还有可能会升起欣赏之意。
好一个蒋书吏,好一个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