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李彦什么时候回来啊?;
裴铣被院外的声音一惊,脑袋直接从胳膊上滑落,险些砸在桌子上。他眨了眨眼,才意识到现在天色大明,正是盛午,还早。只是,眼前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要他解决。
;将军,将军?;
铃兰拿着手在裴铣面前挥动了几下,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萎靡,反而精神抖擞,带着些小小的兴奋和激动。
裴铣心虚地清了两下嗓子,避开铃兰扑闪着的满怀期待的眼睛,端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能他刚去兵营,比较忙,怎么,你有急事找他?;
铃兰眼中的小火焰一下子就黯淡了不少,但又不想显得自己不懂事,只会添乱,就绞着指头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就是,他之前塞了双臭袜靴给我,非要我给他缝好,现在补好了,我想赶紧给他,放在我那儿臭死人了;
裴铣暗中松了口气,刚刚他差点以为是铃兰发现了什么,只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暂且压下李彦的事情,迟几天再说。;不急,再等几天他就回来了,到时你当面交给他。;
铃兰乖巧地点头,;那也行,到时候我再给他吧。;虽然这几天是给不了了,但是裴将也说了,过两天他就回来了,就先挨几天冻吧,谁让他不早点和她说,铃兰吐了下舌头,准备出门继续忙活别的事情,忽地她的脚步停住了,;咦?这不是我的护身符吗?;
;你说这个?;裴铣摊开手心。
;嗯,之前李彦非从我那儿抢过去,说什么这块玉吸收了我身上的福气,一定能保他平安。不过他都是戴在脖子上的,怎么会在将军你这儿呢?绳上还有土,真不讲究。;铃兰边笑边拍打玉上的灰尘。
;这块玉,是我碰巧捡到的,准备他来了以后当面给他。;
;丢三落四。;擦去表面的浮土以后,慈祥、笑意盈盈的菩萨又变得眉目清晰起来。
突然,铃兰的声音变得急促而紧张,;将军,这上面有血,会不会是李彦受伤了?;
;你看错了吧,这上面怎么可能会有血呢?;
铃兰的眼皮凸凸地跳,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说来奇怪,今天她一看到血,冷汗就直冒,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我没看错,这就是血,不行将军,我要去兵营看看他,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又憋着不说就糟了。;
说完铃兰一头往外冲,裴铣急忙拦住,;等等铃兰。;
铃兰甩开裴铣的桎梏,;将军,你看这上头的血,红成这样,一看就是好多天了,不知道他现在有事儿没有,好点了没,我放不下心,我要去看看。;
;铃兰你听我说。;
;将军,铃兰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兵营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但铃兰就看一眼,一眼完了就出来,绝不给将军添麻烦。;她手忙脚乱地解下腰间缠着的干活用的衣服,重新理了下散乱在两侧的头发,急不可耐地就要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