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铃兰后,李彦继续道,裴将啊,你是自由自在惯了,那礼部是咱们想进就能进的吗?里面的人狗眼看人低,平时就看咱们不顺眼,要是这次惹恼了,在御前参上一本,那就麻烦了。
裴铣想说我就是进去查一查东西,那群老古董凭什么参我,但李彦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李将军想啊,他在前头给你挡了多少腥风血雨啊,那要是捅到你面前,够你头疼个三天三夜了。裴将,就听我一句劝,咱们先打点好关系,再过去,又能办利索也不耽误事儿,就读个两三天,你看成吗?
裴铣被李彦的一秃噜话说得哑口无言,李将军都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再坚持说要明天去就变成他好像故意在给李将军找事一样。
行了行了,那就你来打点。
得嘞。李彦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不已,两个字都被他拐出了山路十八弯的调调。
李彦跨出门槛,准备直接打道回府,一出门,脚还没沾地,就看到刚才呛他的小丫头一手端着水盆,一手往外拨水,绕着院子打转,看着怪专心的。他故意放轻步子,捂着忍不住想要偷乐的嘴,绕到她的身后,在她目光落到地面的时候,凑到左耳边,大喊一声,干嘛呢?
今天端着的盆里,水接的有些多,她人小力气小,本就有些拿不稳,被李彦吓得一激灵,想也不想,直接就把盆扔了出去,叮铃咣当,水撒了一地。
突然被吓得以为背后出现了鬼魂,突然扔掉了水盆,突然盆砸在地上,把自己吓了一跳,接二连三的变故让铃兰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发直。
李彦心道,难不成这丫头被这么被吓傻了?也太不经吓了,他挥起手,在铃兰的眼前来回摇晃,企图唤回她脆弱的神智。
回过神来的铃兰,猛然意识到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拿着脏爪在自己眼前来回乱晃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使出平生最大的劲儿拍开,斥骂道,李彦,你有病啊,偷偷摸摸干什么啊。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啊,我比你大,怎么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怎么着也得是李彦哥哥才对。
李彦捂着发疼的小指,幸好他人机灵,反应快,及时抽走了手,不然这双手恐怕现在全肿了,没想到这丫头人小劲儿贼大,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吧。
我呸,还李彦哥哥,有哥哥这么对妹妹的吗,就算真有妹妹,准是被你气得七窍生烟。铃兰故意用胳膊肘撞开李彦,俯身去捡扣在地上的水盆。
李彦被一撞,更来劲儿了,跟在铃兰身后,仰着脖子嚷嚷,你怎么说话呢?啊?怎么跟在裴将身边,一点长进都没有,看看人家韩小姐怎么说话的,温言细语,再看看你,粗俗不堪。说罢,惋惜似的看着铃兰直摇头。
铃兰硬是憋住了噌噌上扬的怒火,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终于情绪稳定了一点,我是比不上韩小姐,你比裴将军比起来,差得更远,一个脚指头都够不上。
你!
你什么你!铃兰也不去管摔在地上的盆了,抱着胳膊,挑衅地冲李彦发问。
你说你,李彦用手指着铃兰,露出一副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委屈模样,我不就是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打扫没意思吗,好心过来陪陪你,怎么还倒打一耙上了。
什么好心,我看全都是坏水,你就是想看我出丑。铃兰冷笑,才不吃某人虚情假意的一套。
脾气这么坏,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的这么有福,能娶上你。
哼,要你管,反正不会是你。铃兰跑到墙角拿起扫帚,在院子里追着李彦打,今天她就要为民除害,痛打落水狗。扫帚每一次扑空,都激荡起一层灰尘,可能还得重头再来一遍。
咳咳咳,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咳咳,反正不是随你。
咳嗽声伴着互不相让的拌嘴声,在院中越传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