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今天就是想给您说说这事儿。”我这才发现他俩都挤到后排来坐,把司机看得嘿嘿直笑。
我忽然有些警觉,预感他们会说三舅的事。
“董事长,其实我们知道您今天为什么取消会议,我俩也看见了。”李晴说这话时,挨着我的手臂忽然颤动了一下。
“什么时候看见的?”因司机在场,我们打着哑语。
“您说的是三舅还是二姑父?”杨涛对他俩的称呼一直随我。
“二姑父也在吗?”我大吃一惊。
“他一直都在,我搬进他办公室时就知道了。您记得上次开会,我的企划书忽然不见了,在会上没讨论成,您还严厉的批评了我吗?”杨涛小声问我。
“当然记得,公司为此还扣了你的奖金。”这是他第一次出错,而且后果很严重,不但被扣罚了奖金,而且还被通报批评了。
杨涛小声说:“其实那天我一上班就把企划书放在了办公桌上,仅仅是出去打了一杯咖啡,回来它就不见了。我以为是谁恶作剧,可几天后,我和同事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透过没关严的办公室,我赫然发现他就坐在我的椅子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奇怪的问。
杨涛耸耸肩说:“这谁信啊?”
他说得也有道理,如当时他就这样向我解释,我肯定会非常反感,认为
他在推卸责任。
“那为什么不给李晴他们说呢?”我追问道。
“嗨,他们几个不是香蕉人就是饭圈女,给他们说,那不得让他们给笑死啊。”杨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嗯,如不是那天我在走廊上遇见二姑父,今天又在会议室看见三舅,我肯定是不会相信这些的。”李晴不由自主的使劲摇着我的手臂。
李晴继续说:“其实之前有很多迹象,只是被我忽略了。”
“说来听听。”我完全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边。
“有天晚上我加班,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桌上多了副老光眼镜,之前整理好了的资料也全乱了。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就把清洁工叫进来质问,可她坚持说没进过我的办公室。说实话,我不太信任她。我刚进公司时,有条漂亮的围巾放在办公室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没过多久却发现我的围巾竟戴在了她女儿的脖子上。但现在想来还是有些蹊跷。”李晴声音极小,但我和杨涛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您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去会议室吗?”杨涛眨巴着眼看着我。
“因为我的遗属年终补贴计划表不见了,我当时以为之前去会议室时忘那儿了,可走到门口一看,真是吓死我了,我看见您三舅正拿着它在看。我赶紧退了出来,没过多久我的汽车就被人给砸了。”杨涛委屈的说。
“那你的分配方案是不是对三舅妈有什么不公啊?毕竟是还没讨论的初稿,想必三舅也不该计较吧。”我好奇地问。
杨涛说:“三舅妈的到是没什么,主要是我把二姑父家的调低了一点。因为他毕竟不是工亡,不能和工亡家属享受同等的分配方案吧?”
“也对啊,这样考虑问题很周全,就算上会也没问题啊?”我对杨涛的工作一向很满意,他做的企划书或工作方案我一般很少修改。
“对是对,可我的车却被二姑父给砸了。”杨涛振振有词地说。
“今天我拉客经过你们公司时,是看见一个老人在用砖头使劲砸你们院子里停着的那辆黄车,当时我还纳闷呢,车都砸成这样了,可怎么没听到砸车的声音呢?”前面的司机忽然发话了,我们三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那你看见的老人长什么样呢?”还是杨涛胆大。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穿了件黑色的对襟衫。他和你们有仇吗?”司机好奇的问道。
“没有没有,他精神有点问题。”我含糊其辞地说。
他说的那人肯定是二姑父,他火化那天就是穿了件黑色的对襟衫。快年关了,公司闹鬼的事一定不能泄露,这一旦传开,那些被解雇的亲戚们肯定又会回来闹事。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李晴小心的问。
“搬家,赶紧搬家,反正房子的租期快到了,搬到市政府那边去,那边有菩萨庙,应该能行。”杨涛建议说。
“对对对,搬家,赶紧搬家。杨涛,你负责去联系新房东,他们上次已找过我,现在房子不好出租,估计应该问题不大。李晴你们几个饭圈女负责装修的事,哦,莎莎就不要叫了,她有邋遢引力,不适合布置新居的事。杨涛你明天给莎莎说说,让她回老家去找她老爸过来。”我觉得这事十分晦气,应该尽快解决。莎莎的爸爸在新县是小有名气的驱鬼高手,房子毕竟不是说搬就能搬的,所以先请他过来压压邪,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下车前反复叮嘱两个年轻人,一定要稳住,所有工作要悄悄进行,不能惊动更多的人。其实我心里还是很不踏实,担心公司搬走后,有些东西会随着公司一起搬迁。我忽然决定改变分配方案,给二姑和三舅家都多发点补贴。
果然,第二天关于死亡人员的补贴方案上会后,大家都同意给二姑和三舅家多发点补贴。补贴发下去后,二姑和三舅妈还打来电话谢谢我。自此以后,虽然莎莎的父亲并没来公司,但我们公司却从此太平了,二姑父和三舅也再没出现过。看来亡灵之事绝不是等闲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