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醒。
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仁王雅治每天晚上睡着后就会来到这个空间里。
不变的还有每次都没有醒来迹象的漂亮少年。
偶然的一天,仁王雅治听说了冰帝的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连续好几天没去训练。
担心迹部景吾的芥川慈郎找到了自己的偶像丸井文太,和他说了自己的烦恼,而丸井文太又在一次聊天中无意透露了这件事。
如此这般,仁王雅治才了解了大概。
并不是特别在意的仁王雅治在当晚一如往常的进入梦乡,然后在神志清醒时来到了那个空间。
只是这次和往常又有些不同。
那个少年,他醒了。
白毛狐狸跳上了凉亭里的桌子,坐在凳子上的漂亮少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仁王雅治没有躲开,他看着少年的脸,明明感觉有些熟悉的面容在这一刻好像变得逐渐陌生了起来。
他曾经见过这张脸吗?
在哪里见过?
谁的脸?
问题在仁王雅治的心里留下印记,甚至在此后的十年一直让仁王雅治铭记在心没有忘记。
在这一天,仁王雅治和他的神灵进行了第一次的交谈。
神灵对一只会说话的白毛狐狸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是仁王雅治乐于见到的画面。
只是在醒来后,在仁王雅治不知道的时候,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一如往常,仁王雅治到网球部训练。
他看见了休息时间的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在聊天,聊游戏,聊学习。
他看见了他们两个在争论着什么。
仁王雅治听到了一些,好像是和学习有关的。
他心想,没想到赤也对学习还挺上心的嘛。
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提醒着什么,原本该发生的好像不是这样的。
原来被切原赤也常挂在嘴边,会帮他补课的对他超级超级好的表哥,在这次的争论里消失了,甚至在之后的聊天里也没有再提起过了。
就好像这个人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包括切原赤也。
也包括仁王雅治。
他听柳莲二提起某个“特殊的”网球校队。
有着七个正选位置却永远空着一个的圣鲁道夫网球校队。
“就好像那个位置本该是有人占着的。”柳莲二如此评价。
那个本该在正选位置上,指导着他的队员们打比赛的人被世界抹去了踪迹。
没有人记得他,包括圣鲁道夫的所有人。
后来,丸井文太还说过几次冰帝的情况。
“迹部景吾又好几天没去训练了,慈郎来找我说的时候脸上也是很担心的样子。”
“听说他缺训的那几次都是去医院了,慈郎他们为了弄清楚还特地跟踪到医院去了,说是担心迹部景吾身体出了状况还不肯跟他们说只是自己默默受着。”
“最近迹部景吾好像没缺训了,问起慈郎上次的‘跟踪’有什么结果他也是支支吾吾的。”
“我今天突然想起来,就又问了慈郎一次。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气死我了!他说他们没有去‘跟踪’过迹部景吾,还问我是不是我想多了。哼!当时明明是他自己跟我说的,自己却是一幅记不得的样子。”
“不过迹部景吾恢复正常就好了,慈郎最近看起来也开心很多了。”
……
仁王雅治本来是没有多想的,只是最近他突然记起来就随口问了一句丸井文太关于“跟踪”的事情。
当时丸井文太回答的和他那时候说的芥川慈郎的话相差无几,脸上也是一幅茫然的不明白仁王雅治在说什么的样子。
前后态度的改变是突然的,没有根据的。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就好像在不同的时间里被抹去了和某个相关的记忆,这种突然在仁王雅治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面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一直到他们输掉了关东大赛。
后来,又输掉了全国大赛。
把他们拉下马斩获胜利的桂冠,是青学。
仁王雅治对青学的感觉很复杂。
这种复杂,导致他在某一天无意间听到一段对话的时候,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躲了起来偷听他们的对话。
“裕太,为什么不想回青学呢?”是不二周助的声音。
仁王雅治有听柳莲二说过,那个“特殊”的网球校队其中之一的正选不二裕太,有一个在青学读书的哥哥不二周助。
“哥哥,我想留在圣鲁道夫。”不二裕太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想要留在圣鲁道夫的原因。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不二周助想要说些什么,被不二裕太的话打断了。
他说:“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我想要留在圣鲁道夫,我想要带着圣鲁道夫的网球队打到更高的地方。”
仁王雅治闷哼一声,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的厉害,就在听见不二裕太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没有继续听下去,走到了一个长椅上坐下。
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仁王雅治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
眼前一黑,他突然的就出现在了那个原本只会在睡梦中进去的空间里。
这是他第一次在不是睡觉状态下进入这个空间。
因为他的神灵在哭。
或许用哭来形容并不是特别的贴切。
白毛狐狸没有纠结怎么出去,他只是钻进了神灵的怀里,想要给予他一些抚慰。
神灵在流泪,却没有情绪的明显变化。
泪水划过没有表情变化的面庞,白毛狐狸看见神灵抬起手擦去了泪水。
“我没有想要流泪的。”神灵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我只是突然感觉到有点难受。”
这不是他的主观意愿想要做的,是他的潜意识促使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