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浅笑疏离

观月初从浴室走了出来，坐到书桌前。

水珠顺着墨色的发丝，落到了地上，纯白的毛巾挂在观月初的脖子上，他并没有想要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想法。

属于夜晚的观月初，是最真实的他。

神色怡然的看着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的地方，看着最新记上的内容。

观月初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眼神却是空洞没有焦距。

矛盾的平静而又诡异的气氛萦绕周围，却显得十分自然。

突然，观月初双手捂着肚子，头猛地一下砸到了桌上。

完全顾不上疼痛的身体，观月初的精神被扯进了黑暗里。

“喂！又生病了？你可真是个废物。”

「……」谁在说话？

“你弟弟很久没来找你了吧，你是被讨厌了吗？”

「……」不是……不可能……

“嗯哼哼，你果然是被讨厌了吧……”

“怪物……”

“神经病……”

「……闭嘴！」闭嘴！

“恼羞成怒了吗？你……”

「本少爷让你闭嘴！」

谁的声音在说话？是我自己。

谁的声音在作答？是我自己。

“闭嘴……”观月初口中呢喃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站起身，身形晃了一下，手抓住桌沿，然后用手撑在桌上防止自己因为无力而倒在地上。

用力晃了晃脑袋，观月初的视线还有些模糊。

只是这么一会，精神的疲惫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的动作。

看着窗外的夜色，拉上窗帘，手扫过桌面，笔记本掉落在了地上。

观月初的动作顿了顿，紫色的双眸看着地面上的笔记本，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转身离开卧室，没有去管地上的东西。

观月初走到客厅里，跪坐在柜子前的地面，从抽屉翻出药。

吃了药，观月初强撑着回到卧室，倒在床上。

药物有一定的镇定和助眠的成分，药效开始发作了。

看着卧室顶的白色天花板，观月初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赤也确实有段时间没来找他了，算起来其实也就十几天而已。

上一次见面还是赤也生日的时候，是生日礼物送的赤也不喜欢吗？

不对。

突然有这种想法，果然还是被影响到了吧。赤也不会讨厌我，观月初在心里默念着，不能被影响。

下周，去见见赤也吧。

这是观月初陷入睡眠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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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鲁道夫学院实行全校学生住宿制，学期内的周末或者短假也可以自由选择在校留宿或是回家。

作为一个创立不到五年时间的教会学校，圣鲁道夫的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学校里有好几栋宿舍公寓，一般是两到三个人住一间，每间寝室都有独立的洗浴室。

观月初考虑到自己每天都会因为整理资料或者准备训练菜单很晚才休息。

为了不影响舍友的休息还为了自己的洁癖，观月初在国一的时候就专门申请了单独的宿舍。

赤泽吉朗在和观月初相处的日子里，逐渐发现了观月初的“不会照顾自己”属性。

不出意外的在国二时期，某个观月初没来晨训的早上。

在观月初的寝室里发现了一只因为工作到太晚疲劳过度，加上睡觉忘记关窗而被风吹的感冒发烧从而晕倒在床上的自家经理。

赤泽吉朗自那之后就申请和观月初一个寝室。

再之后，就是点亮“照顾观月初”技能并且经验逐渐up的赤泽桑了。

住宿在学校，时不时增加下训练内容，逗（zuo）一（nong）逗（xia）部员们。

几乎和往常一样的日常，观月初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又到周末了。

这个周末，赤泽和裕太回家了，淳也回千叶了。

观月初背着网球包，锁上了寝室的门。

他这次去是打算在神奈川留宿一晚，待到明天再返校。

因为国小时候赤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他去切原家虽然不算很频繁，切原家却也一直有给他预留房间。

日常用品像是衣服和洗漱用品之类的也有专门备用着的。

这次去他只把一些必带品放在了网球包里。

东西是赤泽整理的，赤也的药观月初一直放在网球包的一个秘密夹层里，赤泽放东西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就算是桑，有些事情也还是不知道的好

中午。

坐上去往神奈川的电车，从东京到神奈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观月初把网球包放好，拿出了3，戴上耳机开始听歌，3里播放着《爱的罗曼斯》，是他喜欢听的耶佩斯的吉他演奏曲。

拿出笔记本放在腿上，手里握着笔。

灵感跟随着曲子的旋律不断浮现，在观月初打开笔记本的那一瞬间消失。

拿错了。

手里原本应该是崭新的空白的笔记本，扉页的右下角是观月初自己设计的个人签绘。

再往后翻，是上周画的画。

画上有着和鸢紫色头发一样的双眸的小孩子对着他笑，观月初像是着了迷一般用手指摩挲着画上小孩的头发。

耳边好像听见有个模糊的稚嫩的声音在不停的念着谁的名字。

“阿市。”

“啪嗒——”笔掉在了地上。

观月初合上了笔记本，闭上眼，把刚才脑海里翻涌的思绪全部丢弃，把下意识的用数据计算声音主人的过程停止。

睁开眼，把手伸向地上的笔。

同时，从另一个方向有一只手伸向了笔。

观月初怔了一下，再回过神，那个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的笔递向他。

接过笔，观月初抬头，在看到那人面容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个习惯性的笑容，属于观月初的代表性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