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突然我也不会准备!”
“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想要什么。”成扬忽略了项枫的愤慨,好声好气地说,“一个非常不过分的要求。”
“我拒绝!”
“先听完,先听完。”成扬接着劝他,“堪称举手之劳。”
项枫赏了他一记眼刀。
“枫哥,暑假和我一起补习吧!”成扬说。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此刻通往教室的楼道。
项枫冷笑了一声听你这屁话,对得起你刚才不过分那仨字儿吗?”
“对不起。”成扬诚恳地说。
“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这个?”项枫说。
“我错了。”成扬诚挚地说。
“大好暑假,让我陪你补习?”项枫继续说。
“求求你。”成扬恳切地说。
“纪念日?”项枫毫不留情地说。
“我不该胡说八道。”成扬颤抖着说。
“给我个像样点的理由。”
成扬看到了项枫态度松动的曙光,赶紧扑了上去。
“数学培训组和一个我聊得来的人都没有,失去友情的温暖这暑假我撑不下去啊项枫哥哥!”
“呵。”项枫说,“你不是该埋头题海吗?要什么聊得来的人?”
“孤身一人,无心埋头。”成扬说完想了想,接着劝道,“你也来听听,对数学提分特有帮助,做大题刷刷的。”
他想起项枫的成绩,又谨慎地补充道助于保持你满分飞翔的节奏。”
项枫长叹了一声发现你这人,玩得越熟就越得寸进尺。”
“我正是这种无耻的人。”成扬垂头听训。
“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项枫说。
“您尽管说。”
“期末不要求你进步了,”项枫看了他一眼,“起码不能再滑。”
“话不能这么说,”成扬皱了皱眉,“我要是滑了,你不是更应该趁暑假督促我一下吗?”
“……你这是铁了心要滑啊?”
“你看,滑这个字本身,它就不是一种会轻易受控的姿势……”成扬挣扎着说。
项枫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他们二人一个脸色阴沉,一个垂头丧气,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回座位上坐定,项枫才想起了什么。
“你为什么,”他表情有点复杂地问,“一直记着这日子?”
“我没记。”成扬赶紧坦白从宽,“我昨天刚好翻到去年去校医室开药的收据。”
他在兜里掏了掏,取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
“你看,是不是特别巧。”成扬说。
项枫也没想到那一口居然真能害得成扬去开药,顿时有点尴尬。
“你那会儿喝粥喝了几天?”他有点犹豫地问。
最多三顿。
但成扬面不改色地说个月吧。”
“怎么没饿死你。”项枫没好气地说。
“可能我身体素质比较好。”成扬答道,“怎么样?答应我吗?”
“我再考虑考虑。”项枫说。
虽然没把话说死,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再考虑的。
如果没有成扬铺垫的那通绕到天上地下和补习八竿子打不着以纪念日为主题的蠢话,他这想法其实不错。
一直以来项枫的假期里就没多少多余的东西,上了高中更是如此。
不用和同学聚会,项晓玲没什么休假,所以也不会去旅游。
除了和朱春丽那边的人打打太极演演乖孙子,就是看书学习。
最多再算上每天的跑步。
今年暑假他原本也打算图书馆和家里两头跑跑,现在能用学校的教室,还挺好。
如果成扬正常地提出来,他应该会欣然同意。
但这人非提什么咬人,什么纪念日。
早知道就该一口咬掉他舌头。
那时候项枫甚至有点得意,觉得自己这招又贱又能让成扬难堪,现在他已经深刻领悟了自己的短视,并为此感到深深的后悔。
尴尬和懊恼之余,其实还有点难受。
因为就像成扬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话一样,他也想起了成扬被咬以后的反应。
“你是不是疯了!”
“你个死变态!”
这些话隔了整整一年,终于骂在了他身上,骂进了他心里。
这大概就是成扬会对他的感情抱有的态度了。
项枫想了很久,终于在这一天临近结束的时候,喊住了成扬。
“行吧,”项枫说,“我和你一起补习,用友情温暖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