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

“情儿!情儿你骑慢一些”

“师姐,是马儿跑又不是师姐跑,师姐骑这么慢做什么,骑快些啊!驾!”,段思情回头大声催促着。

“情儿,我们都跑了一整日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再这样下去马儿会累死的”

马儿死总比我死好。

“驾!”

也不知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还是两人拉开的距离太远,反正段思情根本没有半点慢下来的意思,反而又狠狠抽了马屁股几鞭子,马儿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被绿荫遮蔽的黄土小路上一时间尘土飞扬。

而另一条开阔明朗的官路大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在徐徐前行

“陛下,再行半日就快到睢漳了,真的不必派人去通知府尹吗?”

“不必”

“可这样会不会太过危险?”

“你是对自己的身手没信心?”

“怎会,民女只是担心若是被荻王知道陛下离京,可能会”

“若是提前通知,又怎么能看到睢漳的真实情况”

“可是陛下小心!”

颜秋话刚出口,就感觉马车突然一阵动荡,车厢外的马匹似乎收到了什么冲击,痛苦嘶鸣,随即车厢整个侧翻了过去,横倒在地上,车厢里的人也跟着在里头翻了两翻。

虽说有自己反应不慢,可失重间自己再怎么护着,陛下似乎依旧磕撞了几处,伤了龙体。

颜秋心中直骂自己乌鸦嘴,暗自猜想是不是受到了来自荻王的袭刺。

扶坐起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陛下后,颜秋摸到了自己掉落在角落的长剑,“外面何事?”

“颜姑娘,是旁边小道上突然冲出来一匹马,和咱们的马撞了,陛、姑娘没事吧?”

颜秋哪里敢说没事,一脚踹开了车厢门,只是还未完全放下警惕,“你是何人!”

野外山木葱茂,林荫片片,段思情一心逃命,耳边尽是马蹄踢踏,风声萧冽,也实在没想到也没听见,自己从小路汇入主道的时候,侧后方竟然恰有一辆马车经过。

平时也不见荒郊野道上有什么车马行人,这几日自己怎就这么倒霉。

将人家的马车撞翻了不说,自己的马儿也不知是撞坏了还是累死了,翻在地上扑腾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对方的马儿虽然还能喘气儿,但哀鸣阵阵站不起来,似乎也再没了拉车的能力。

看来这一下子实在是撞得狠了,段思情也是当场被甩飞了出去,幸而轻功不错,踏了一棵粗树卸了力道,才重新回到了事故现场。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忙着赶路,冲撞了阁下的马车,实在不是有意的”,段思情只能拱手连连道歉。

“这车也翻了,人也伤了,你说不是有意的就不是有意的?!”

刚才惊险的劲儿还没过去,踹开车门的女子仍有一股心有余悸的恼火,对自己是半分好气也没有。

这时,又有马蹄声从小路一头的拐弯处响起,很快停在了出事的岔路口。

“情儿!怎么回事?!可是撞着别人了?!”

颜秋见得一位出尘不染的貌美女子,飞快从马上下了来,跑到那罪魁祸首的身边,紧张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

段思情如同山上那十八年,每每闯完祸时那样,像极了个做错事回家找家长收拾烂摊子的孩子,又委屈又心虚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但他们的人好像伤着了”

段思情指了指马车那边。

确认了段思情没事,柳未舒松了一口气后,又恶狠狠地戳了戳段思情的脑袋,又气又恨,“回头再跟你算账!”

段思情这会儿哪敢顶嘴吭声,低着头任由柳未舒熟练地将自己扯到马车受害方那边。

“人伤着了?可有大碍?实在是、实在是我家情儿不懂事,要不,这车马费、医药费,姑娘看看需要多少,我们赔给姑娘”

此言一出,颜秋还没说什么,那赶车的马车夫不知是被哪个字眼给刺激到了,从黄泥土地上爬了起来,瘸着脚上前两步指着柳未舒的鼻子叫骂,

“赔?!你拿什么赔?!陛、我家姑娘要是伤着了哪里,拿你们全家几十条命也不够赔!”

“我们全家的命够不够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手指再不放下来,你们全家的命就要没了”

“情儿!”

柳未舒扯了扯口不择言的段思情,同一时间那马车夫也被目露凶光的段思情吓得缩回了手,下意识地就想躲到颜少门主的身后去。

他不明白,明明做错事的是那书生,并且刚才还好声好气认错道歉来着,怎么就突然冷下了脸,一副杀意凛然的样子?要知道他可是犯了滔天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竟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威胁大内公公?简直胆大包天!

有颜少门主在,自己怕他个什么?想到这里关文禾又有了底气,在颜秋身后再次挺直了腰杆,“你这大胆狂徒!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撞了你们的马车”

“你还有脸说?!”,关文禾被段思情冷冷淡淡的语气给气到,却硬生生得忍住了下意识想伸出去的手指。

“不是你先问的么”

“你!”

“情儿!”,柳未舒见段思情做错了事还将对方气得脸色发紫,连忙又斥了声,“好好说话!”

“师姐”,段思情不依得甩了甩袖子,“是他不肯好好说话”

“你把我们的马车撞了,你还有理了?!”

“行了”

一道轻呵从马车厢里传来,分明这声音并不可怕,反而脆如莺啼洋洋盈耳,段思情却看见那马车夫立即吓得住了口,还回过身子,微弯腰身,恭敬地站在一边。

那马车门早已被颜秋踹开,段思情之前并没有注意,此时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素衣轻裹却淡雅不凡的娇艳女子,从低矮的马车箱中优雅地钻出,之前粗犷踹门的那位与之相比,实在是判若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