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百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棺椁,叹了一口气,“由颜某来吧”
余在渊感激地望着颜百岁,“有劳颜叔父了”
众人看着颜百岁脚步沉重得走回了棺木旁,提剑、落下、划动一气呵成。
颜百岁将剑放到一边,弯下腰去,伸手动作,忽然之间,众人看着颜百岁睁大眼睛,惊得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余在渊急得冲了过去,众人也禁不住好奇,纷纷围了过去。
“空、空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擦了擦眼睛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门主浑身上下分明只有胸前一道两寸都不到的剑伤,这、这五脏都都哪儿去了?!”
何止是五脏,段思情也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脖子以下大腿往上,整个腔腹,除了骨头,里面的东西全都没了。
“鬼、该不会是见鬼了吧?!”,哪个胆子小的弟子颤着声音说道,“五脏六腑怎么可能凭空不翼而飞了呢?!”
“没有不翼而飞”,段思情多拿了一个火把凑近了,叫众人看个了清楚,“五脏六腑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看见底下那一层残渣粉末了没有?”
“段公子的意思是,这些残渣粉末,是父亲的脏腑化成的?”
“应该就是这样”
余在渊惊道,“为什么会如此?!”
“这就要听听诸位前辈的见解了,余门主的五脏化灰,是被下了什么蛊?又或者是中了什么毒?不管怎么说,余门主是极有可能遭了暗算,余在渚也应该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一会儿那些个堂主也摇摆不定起来,“可是可是这海角天涯又是怎么回事?这致命伤口是确确实实的啊”
“不错,如果说凶手不是余在渚,余少侠远在他处更是不可能,那么就还剩下一个人”
“怎会还有人?除了父亲,就没”
话说到一半吗,余在渊愣在了原地,看着他隐隐明悟的样子,段思情点头,“是,除了余门主,不会是别人”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门主自己?!”,严天来不敢、也不愿去相信,“门主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又怎会轻易自我了断?”
“怎么不可能?”,段思情不以为然,“其实这不难去推测,余门主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没有结下过什么仇怨,仔细想想这几天的传言,余门主之所以遭到暗算,原因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什么前朝宝藏,这五脏都能够化成残渣粉末,可以想象得到在余门主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极为痛苦,正如严堂主你所说,余门主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所以不愿将宝藏的下落告知贼人,可贼人阴险恶毒,用的这个法子让余门主生不如死,于是余门主痛苦间便无意识得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招式,自我了断”
场种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颜百岁和各个长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段思情所说的话是最有可能也是最符合逻辑的。
比起稍显理智的各大堂主,余在渊则是一下子就完全相信了段思情的推理,他哭着跪在到了余闻唳的棺椁旁,“父亲!父亲!孩儿一定会找出凶手,不管是谁害的你,孩儿一定会为父亲报仇的!”
几大堂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如今事情出现了转折,几人来到了棺椁面前,将余在渊拉了起来。
严天来和几个堂主用那剑尖挑出了一些残渣粉末,不敢凑得太近,更不敢用手触碰,“我等匹夫实在眼拙,劳烦颜门主能否帮我等辨认辨认?”
严天来算是放下了身段,颜百岁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大步走了过去,碰他也是不敢轻易去碰的,但颜百岁还是凑上去轻轻嗅了嗅。
见他皱眉,几大堂主紧张问道,“怎么?”
“奇怪,这堆残渣粉末在腐尸里这么长时间,不仅不臭,还有点香”
“香?”,颜百岁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几大堂主便也大胆效仿,忍不住凑上前去闻了闻。
“果真如此!有一些香味,这是什么香?”
“是混杂的花香”,严天来说完,连忙退了几步,不自禁得一下子打了十多个喷嚏,“我最闻不得花味,这奇怪东西,一定是花香”
“花香”,颜百岁微微沉吟,脸上十分不好看,“不知几位堂主可曾听说过,这江湖上有一个邪门教派,擅长以花制毒,十分诡异,防不胜防”
“颜门主是说花海阁?”
段思情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就控制不住得打了个激灵,如同之前被她言语吓到的一些年轻弟子一般,段思情挪着小碎步,挤到了岳一一的身边去,警惕起了四周,也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先生怎么了?可是觉得冷了?”,本就对段思情心存钦佩的岳一一听了刚才的那一番推论,夸张些说,已是将自己的先生奉若神明,只要段思情现在点头说冷,岳一一立即就会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批给段思情穿。
“不,我不冷”,段思情摇摇头,忽而道,“颜门主,据我所知,花海阁好像几乎都是女子”
颜百岁有些惊讶,重新审视起了眼前看似是个书生的段思情,“这个花海阁在江湖上神秘至极,你小子倒是清楚”
不在意颜百岁的目光,段思情犹自说道,“如此说来,暗算余门主的很有可能就是花海阁的女人,各位堂主,不知余门主死之前,你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女子,比如说那些长得极为漂亮,倾国倾城,还爱穿红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