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吧，这年头谁还送贺卡，现在流行送苹果。”李炎枫摆起了架子，“这刚才路上别人硬塞给我的，送你吧。”

“给晓冉买的就说给晓冉的，还非说被人送的，丢不丢人。”李默尘只和李炎枫这样说话。

“你知道什么啊，给晓冉的不在这儿吗，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吗，不信你问刚才和我一起来的赵骏，他看到一女生给我的。”说话间，李炎枫显摆了一下手上的另一个小礼盒。

“那我可不敢收，万一里面有情书呢，你说是吧？”凌薇向李默尘挤了下眼睛，笑着说。

“得了得了，你拿着吧，我桌子乱七八糟也没地方放。我回座位了，你俩就知道一起损我。”

这回换做凌薇不好意思说话了。

“陈最，你终于来了！”凌薇迫不及待的想把贺卡给她，“你怎么也提了一个盒子，是苹果吗？”

“我不知道啊，还没打开，是他刚给我的。”陈最还没放下书包，凑到凌薇跟前小声说。

“他？”凌薇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说老马？”意料之中也很惊讶。

“恩，刚在楼下碰到他了，说是专门在等我，谁信啊。”说完陈最坐到了座位上。

“圣诞快乐。”于湉一脸真诚。

“嗯嗯，你也是，我还给你准备了贺卡呢，让我来取一下。”

“陈最给你的，于湉这是给你的。”凌薇转过身伸长手把贺卡放在斜后方的桌子上。

几个人，一脸笑意。

过节真好，谁在乎谁，谁对谁有小心思，谁和谁关系密切，言谈举止之中便可观察的一清二楚。

只是身在其中的人永远不知对方的小礼物包含了多少真心，承载了多少实意。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有旺仔奶糖也有巧克力夹心酥，说是给大家准备的圣诞礼物，让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给大家发一下。

陈最叫了一下凌薇：“喂，旺仔奶糖，哈哈哈哈。”

凌薇白了陈最一眼。

李默尘不喜欢吃糖，把同学发给他的都给了凌薇。

凌薇收下后放进书包夹层里。

她也不喜欢吃，但这可是李默尘给的。

不吃也得留着。

下午最后一节课课前，陈最告诉凌薇马归碌邀请她加入晚上的圣诞party，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算了算了，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不去不去。”凌薇果断拒绝。

“哎呀，就是要去了才能认识嘛！”陈最居然因为一个邀约对凌薇撒起了娇。

“不去了，我没给家里说，饭肯定都做了，我还是算了。”

陈最没有强求，最后拉上了于湉。

凌薇肯定陈最对马归碌是有意思的，否则也不会变得畏首畏尾，这不是她。

只有喜欢上一个人才会变得小心翼翼，不像自己。

凌薇懂，因为她越来越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伴随着相处时间的拉长逐渐刻在心里，但对这种感觉的肯定只源于一封信。

中午凌薇吃完饭回来后，看到桌子下面有一个信封，还好中午教室没什么人，很干净，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她伸手捡起来准备看看有没有署名然后物归原主，却发现上面写着“to：dear李默尘”。

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谁写给他的，但理智和礼貌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她轻轻拍了拍一点灰尘，完整无缺的把它放进同桌的桌兜里，然后产生了一种很害怕的感觉：完蛋，我是在吃醋？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关注爱慕，而你感到失望难过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因为你喜欢上他了。

可是为什么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呢？

害怕得到还是害怕失去？

凌薇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整个下午，她都悄悄的观察同桌的反应，直到放学李默尘掏出书包准备回家，那封信随着被拉出的书包又一次掉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情立马落到底端。

他不紧不慢地拣起了信封，看着上面的字笑了笑，然后拉开拉链把它放进书包里，然后用同样的微笑对凌薇说：“走了，明儿见，节日快乐哈！”

忽然之间，凌薇觉得自己精心准备的贺卡一文不值，甚至还为自己昨天所做的一切以及心里偷着乐的想法感到幼稚与可笑。

她故意放慢速度收拾书包就是为了等到最后一刻，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桌子上数学草稿本摊在写满名字的那一页，她立马撕了下来，又怕被值日生看到就塞进了口袋。

凌薇突然很羡慕陈最，她忍着鼻酸和她告别，还笑着说：“玩得开心。”

祝你开心，祝我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