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水底的压力太大，所以柜子才会打开了一点儿？

似乎是看到我没有动，于文成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冲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柜子，然后向柜子游了过去。

我的手抓住了柜子的一角，就在抓住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指尖处传来了一丝冰凉。

就像是冰块上的那种凉，可还有所不同。

这种凉意透入了骨髓。

要知道，我们下水都要带防水手套的，除非是一件物体上的温度达到了零下十度以下或者零上三十度以上，否则我们的手是感受不到温度的。

我停顿了一下，缓缓地打开了柜子。

柜子是八十年代那种老式柜子，开合门的那一种，只要用力向右边儿一掰就能打开。

柜子打开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同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臂和心脏都在颤抖着。

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

还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尸体的眼睛瞪的老大，瞳孔中布满了血丝，脸色铁青中带着些许的苍白，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死状非常痛苦。

几秒钟过后，我骤然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向后面退了两步，柜子门也关上了。

里面的尸体不是别人的，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郑先。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柜子里。

一个人憋气的时间通常在半分钟到两分钟之间，从上面一直到这里，最少需要用五分钟，再把自己关在柜子里，还是在水下，没有七分钟都完不成，郑先是怎么做到的？

我回到看了一眼于文成，他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赶紧上去。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柜子。

于文成直接抓住了我的潜水服，向外面游了出去。

来到水面上，我们俩摘下了氧气罩。

“上来干啥？咋不把尸体捞上来啊？”我问道。

“你傻啊，看不出来啊？郑先死的不正常，尸体说不定也有问题，他真要是变成脏东西缠上我们了，咋办？”于文成说道。

说实话，在看到郑先尸体的那一刻，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尸体也不管了，但是转念一想，我的工作就是捞尸体，要是真不管了，或许我没事儿，但我会内疚一辈子。

这件事儿会变成执念存留在我的脑海当中。

“我也看出来了，但是整个村子的尸体都让我们捞上来了，还差一个郑先？再说了，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还帮他找到了老爷子的尸体，他为什么要缠着我们？”

我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要是真不管了，你不会内疚一辈子吗？再说了，老爷子已经缠上我们了，要是我们不管他儿子的尸体，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

于文成犹豫了片刻，说道：“成，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我们俩戴上氧气面罩，又潜下了水底，进院子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主卧的窗户，好在什么都没有。

来到堂屋门口，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来到主卧，我直接看向了柜子，深呼吸一口气，和于文成对视一眼，我们俩一起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了柜子两边儿。

他冲我点了点头，我抓住了柜子门，缓缓地打开了。

我们俩抓住了尸体的肩膀，将尸体拉了出来。

在水里，有了水的漂浮力，我们也不用浪费什么力气，只有向岸上游的时候才会耗费很多力气。

我们俩一左一右抓住尸体，快速向外面走去。

这个村子，这个房间里在我眼里实在是太诡异，太渗人了，我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当走出堂屋大门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心说应该是没事儿了。

走到院子门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被大水冲的七零八落的农具，心下不由得感叹，一场天灾毁灭了多少家庭啊！

最后，我看了主卧的窗户一眼，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了，可这一次的感觉和前两次都不同，这次就是很明显的感觉主卧里面有人，有人在看着我。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于文成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该走了。

就在我收回目光要走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窗户上有两张人脸，下意识的，我又看了过去，就看到主卧的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张苍白的人脸。

在我看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