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地,一人三马,一个小时就跑到了,此时刚好是晚上八点半钟的样子。何白将哨骑广布四周,又与付邢悄悄的摸到了,耸立在浭水之南的严氏邬堡。
严氏邬堡建得与一般的城池不同,是呈等腰三角形状。它根据浭水的走向,在浭水的一个三角尖形的地带修建了邬堡。它的三个尖角分别朝向东、西南、西北,朝东北与西方的堡墙有河水环护,易守难攻,唯有东南的堡墙可供进攻。
但是东南的邬堡堡墙足足有十五米五层楼高,堡墙长达六、七百米。正中有一座城门楼,两边每百米处还有六米高的木制箭楼。看样子的确难以攻打。
何白来时俘虏了几个附近村的乡民,听说严氏族人有五百多人,青壮男丁在一百五十人左右。人人习武,精悍善战不亚精锐的郡兵。若是有叛军外敌侵入到附近,严氏一族还可聚拢附近归附于严氏的乡民近千人抵抗。若是有时间,严氏一族就算是聚拢六、七千人马也不在话下。只是何白此来太快,通报的人还没有进堡,就被何白擒获了。
何白好生的以酒肉骗取了乡民的信任,谎说自已是太守公孙瓒的亲信,这批乌桓人是投靠了公孙瓒的乌桓突骑。因为听说有叛军会来严氏邬堡攻打,所以派出两百人来增援,保护他的妹妹与妹夫。请他们回去后好好的跟村中父老说清楚,何白一军不是什么敌人。
何白望着墙上三十个来回巡逻的严氏族人,以及城外一百五十米处照明用的大火盆。想要偷袭,只怕是不成了,何白又转头望向付邢,看他有什么办法来。
付邢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发。快一个小时了,才轻声说道:“看来是不行了,严氏十分警惕,没有漏洞可寻,兵力上也不少于我们太多。除非主公能领部中的那一千落的奴隶兵全来还差不多。现在么,属下建言还是先退吧。俗语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白恨恨的以拳击地,正准备放弃时,突然想起先前的那几个乡民来。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他们是依附在严氏羽翼下的顺民,先前还曾想着报信,说不得就算是严氏一伙了。今日无法对付严氏,只能拿他们开刀诱敌了。
何白将心中的计划与付邢一说,付邢一怔,但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何白后来心有不忍,说道:“只烧房子,不杀人怎样?”
付邢说道:“还请主公放心,属下在经历了诸多乱事之后,知晓什么是妇人之仁,什么是真正的仁义。战时的人命并不值什么,只要主公日后在治理一方时,能够真正灌彻仁义之行便好。”
何白吃了一惊,却也理解了,付邢毕竟是这个时代的本地人,不与自已来至后世,相对的对他人的性命要更加重视一些。有时嘴上说得狠,可是真下手时,却有些下不了去。
只听付邢的声音转低,说道:“想桓帝之前,我大汉之声威威加四海,天下莫敢不服。然最近数十年来,朝庭每况日下,天下黎首百姓大量丧乱。先有黄巾之义,现又有张举张纯之乱,天下纷乱,倒让胡虏们有了发展之机。若是主公能够一飞冲天,想来这天下必可太平不少。然成大事者,切切不可有妇人之仁,所以主公,今夜之事便是主公为将来的一次预演吧。”
何白一时不明付邢之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付邢领着百骑血骑离去了。不久之后,西南方向五、六里的地方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那是一处数十户的小村遭到了袭击。慌乱的惊呼声,喊杀声,虽隔着数里,也听着清清楚楚。
严氏邬堡上的守卒急忙敲响了报警的金钟,在寂静的夜中声传十里。不久之后,出兵的战鼓也敲响了,有百骑严氏族骑从邬堡中涌了出来,狠狠地扑向了起火的村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乘马的各村乡豪,想是为了参加严氏与公孙氏的大婚,晚宴还没有结束。
何白击掌暗道:“好,就怕不出来,既然出来了,今夜就是你严氏族人族灭之时。”说罢,领着隐藏在黑暗中的一百武斗血骑,匆匆奔向东方而去。
严纪望着眼前小村庄的大火与满地哀怒诅咒劫掠者的村民,胸中的怒火腾腾燃起,沉声喝问:“死伤了多少人?”
立时有一名年老的村老过来应道:“回禀严家二郎,入侵的胡骑只是放火,并没有一味杀人,也没有专门的劫掠,鄙村只伤了十来个人。倒是屋舍尽毁,钱粮也尽没了。”
严纪摸着腮下胡须,自言说道:“不劫掠,不杀人,还有如此奇怪的胡骑?”
突然那乡老指着东北方向惊道:“严家二郎,不好,于庄也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