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看了看黛玉有些讶然的面容,箫月燕又道:“我从无尘公子的衣着打扮,亦深知公子并非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子弟,想来家中亦难容无尘公子纳我为妻为妾,我亦不想让无尘公子为难,只求能以一丫鬟侍婢的身份侍候无尘公子,亦是于愿足矣。”
黛玉听了箫月燕这么一番话,心中不觉思绪万千,只因她从箫月燕的目光中看出来了,箫月燕的这一番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没有一丝掺假。虽说自己亦有些感动于箫月燕的这番真情,然自己这林无尘的男儿身份本是虚无,又如何能将她带在身边,更遑论这箫月燕还是天地会的人,将来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旦暴露,这箫月燕很可能便会成为自己身边的隐患。
想到此,黛玉不觉沉默不语。而箫月燕见黛玉如此,便觉得有些失望,难不成天下的男子皆是负心薄情之人,便是眼前这看似脱俗出尘的翩翩公子亦是拘于世俗礼教,不愿将自己一介青楼女子纳入怀中,适才他对自己那般温柔的言语及有礼的举止都是弄虚作假?想到此,箫月燕的心不觉沉沉的,怪不得娘亲总说世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来果真如是。
黛玉自是不知道箫月燕此刻内心所思所想,不过黛玉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将箫月燕带在身边倒也无甚妨碍,虽说自己以后不得不以男装示人前,但行走江湖却是便宜许多,而且还可以看看这箫月燕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真意,若是对自己果真只是单纯的倾慕之情,自己倒是可以想办法为她寻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若是不然,自己亦可以利用其牵出天地会一干之人。
想到此,黛玉方对箫月燕开口道:“月燕姑娘这般看得起我,我自是不会让姑娘失望,只是我家中之人非是一般人等,父母虽非迂腐之辈,但只怕月燕姑娘还是得受些委屈的。”
箫月燕本来之前见黛玉沉默不语,以为黛玉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自己,不觉心中灰了大半,如今忽听黛玉这么一番说辞,竟似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顿生出一丝希望儿来,因忙对黛玉道:“我自七岁被卖入青楼以来,所受之苦亦是无数,只要能跟在无尘公子身边,便是受些委屈亦无妨。”言罢,便自跪下欲向黛玉行礼。
黛玉见状,忙将箫月燕扶起,口中道:“月燕姑娘莫要如此,倒是愧煞了我了。”而后,黛玉又似有些忧心地问箫月燕道:“只是姑娘是这里的头牌,芸妈妈怕是不会轻易地放了姑娘罢。”箫月燕听了,不禁蹙了双眉,因道:“其实我当初却也并不愿来这铃梦楼的,当初我在庐州的一家有名的青楼,名唤‘百花楼’,在那时,有一个丁公子欲为我赎身,我本也是愿意的,可却不知道为何那公子临到那时却是反了口,那百花楼的老鸨却也是不愿将那公子赎我的银子拿出来,正巧那时有另一个何公子来了百花楼,他给了那公子一叠银票后,便将我带到了铃梦楼,我也就成了这里的头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