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闻鼓院门前的那只大鼓被一个身着青色布衫、鬓发斑白的老汉捶响。而正是这通鼓,使得原本势力正如日中天的大阿哥直郡王胤禔遭受到了空前的打击!
所谓闻鼓院,便是一般平民百姓告御状的地方,到这里来的人,除非有泼天大的冤屈要面呈天听,否则是断然不会到这里来的,只因为,要告御状,不等开口,便先要受二十棍的杖责,而这二十棍下去,便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也难免皮开肉绽,所以一般来说,老百姓们都宁愿把苦处咽进肚子里,也不愿来这闻鼓院告御状,都只为怕自己的冤情尚未来得及倾诉,倒先把命给赔进去了。也因此那闻鼓院门口的大鼓竟是从未被敲响过,倒是成了摆设之物了。
可是如今这只大鼓竟然被人敲响了,这也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围观,也引起了朝廷的重视。知道敲响闻鼓院那大鼓的并非是什么身强力壮的大汉,反而是一个面容枯瘦、年过半百的老者,所有人都不觉惊讶不已,也隐隐有一丝的担心。要知道,这老者要告御状,必先得受二十棍的杖责,只怕这二十棍还没打完,这老者便已命丧黄泉了。
坐在官厅之上的是素有“包拯第二”美誉之称的刑部尚书李天馥,李天馥见那老者头发花白,形容枯槁,虽只年过半百,却似已然黄泉路近了,因问那老者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告御状必先得受二十棍子的杖责。本官看你也并非老当益壮之人,这二十棍要是打下去,你老人家便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何苦来哉?莫不如回家多享些儿女清福岂不更好?”
那老者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大人不知,草民来告御状,正是为草民那屈死的儿子而来。”李天馥闻言,知其中必有隐情,因道:“既如此,本官也不敢徇私枉法,坏了规矩,便请老人家受那二十棍的杖责。”那老者听了,便自行趴在地上,道:“请大人施刑。”李天馥见状,知再拦不住那老者,便向两边衙役示意,两个衙役便自出列,各自用那手中的棍子向那老者身上招呼起来。
一、二、三、四、五……二十下,说多不说,说少不少,待二十下过后,那老者已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并无半点血色,只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李天馥见那老者这般情状,不由得深自佩服。因而便开口道:“老人家,现在你可以说了,你要告谁?”
那老者强自撑着一口气,厉声道:“草民要告当今大阿哥直郡王胤禔!”李天馥闻言一愣,好半晌方回过神来,因强自笑道:“老人家,你可是说错了,那大阿哥直郡王爷深居王府之中,如何能与老人家你有所牵扯?”那老者道:“不瞒大人,草民本姓杨,妻子早殇,膝下只有一子与之相依为命,说起来草民那儿子却也是个要强的,为了不让草民吃苦,自幼便习学武艺,后来入宫当了侍卫,又被当今皇上赐给了大阿哥直郡王爷,草民的儿子一直以来为大阿哥直郡王爷办差,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因而不久前便升作了二等侍卫,草民本想待国孝过后,为草民那儿子娶一门亲,哪知今早直郡王府里将草民那儿子的尸首抬来,说是办差不力,被直郡王爷赐死。又给草民留下了丧葬费用后便走了,只内里有一人与草民那儿子却是好的,往日里也常到草民家中来,只他悄悄告诉草民,原是直郡王爷怕他派人刺杀四贝勒福晋这事儿败露,故而杀了草民那儿子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