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幻仙子到了广寒宫,恰好看见降霜仙子正在那里布霜,因问道:“青女妹妹,姮娥仙子可在宫中?”降霜仙子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在呢,姮娥仙子正抱着玉兔在那月桂树下。”警幻仙子听了,便点了点头,自寻姮娥仙子去了。
那姮娥仙子此时正坐在月桂树下饮酒自斟,只见她一身白色云衣,头上梳着双鬟宝月飞天髻,上面簪着一枝金凤簪,那凤口中吐出一颗明珠来,盈盈生光,照着那姮娥仙子清冷如玉的面容,越发显得其清傲无比,不可亵渎。
姮娥仙子抚摸了一下怀中眯着眼睛的玉兔,又拿起那金丝云雀镶玉壶,往那莲口玉杯中倒了一杯,顿时一股怡人的桂花清香扑鼻而来,却原来此酒正是吴刚所酿制的桂花酒。姮娥仙子倒了一杯桂花酒,正欲饮时,却听一声婉转动人的声音传来道:“姮娥仙子,许久不见了,为何在此独饮自斟啊?”姮娥仙子抬头一看,却见警幻仙子缓步而至,口中含笑。
姮娥仙子见是警幻仙子,便抱着玉兔站起身来,看着警幻仙子,唇角虽说弯了弯,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只听她道:“并没什么,只是想着有近半月未曾见到绛珠妹妹了,却也不知她下凡历劫如今怎么样了?”言罢,便幽幽一叹,继而又道:“自绛珠妹妹离去之后,我这广寒宫便益发得较之前清冷了许多。”
警幻仙子笑道:“我本以为姮娥仙子冷心冷情,最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姮娥仙子冷冷一笑道:“耐得住寂寞,却耐不住相思,我与你们这些修道成仙的神仙原不同,我本不愿成仙,只是奈何不得命运无常,也许这亦是我的劫数所在。”警幻仙子知道姮娥仙子是在说她与后羿原只愿在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却强似她自己一人在广寒宫中孤独度日。因而便叹道:“虽说我掌的是那人世间风情孽债,女怨男痴,然情之一字,我实难解。你也知我那妹妹情幻仙子乳名兼美字可卿者,便是因情下凡,观其情其貌,我深为不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