诹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往南,北地阴山可是在白银帝国境内,你却要往南,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我只说不能回黄觉寺,可没说要去北地阴山,更没打算去找那姓谢的!”十方的语气似乎与之前是完全不同。
“你没打算?!你难道还不清楚,如今雁翎侯的咒凭已死,已是命在旦夕,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北地必乱,届时白银帝国必定南下,天下可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那又如何?”十方表情平淡,毫无所动。
诹取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问我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后果吗?于公,你身为青铜子民,能眼睁睁看着雁翎军乱,白银南侵,青铜国灭吗?于私,你是披幡挂头的走畦人,有师命不可违之戒,更何况不救了雁翎侯,你如何能拆穿徐有才的阴谋,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正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命,所以才不能去找姓谢的!”十方淡淡说道。
诹取觉得自己已经把利害关系都说的不能再清楚了,可这小和尚就是油盐不进,铁了心不打算北去阴山,实在让他不能理解。
尽管十方此刻的神情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但因为他的话太出乎诹取的意料,一时之间,诹取也并未留意到十方这微妙的变化。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诹取急的眼睛都红了。
十方双目寒光一闪,“你方才说于公,我是青铜子民?呸,老子从小就是个孤儿,醒过来就在黄觉寺当和尚,有何凭据能证明我是青铜子民,如果我不是青铜子民,青铜王朝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青铜子民?你胡说些什么啊,你生在青铜境内,就是青铜子民,这还需要证明?”
诹取头都大了,心说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
十方看了诹取一眼,“就算我是青铜子民,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我跟着我那不是人的师父,可谓是九死一生,能活到现在全凭我命大,也从没见过青铜王朝有谁来救我出火海,就这一点,青铜王朝灭不灭跟我有个屁关系。”
诹取听十方说的是咬牙切齿,愣了半天,也没好气地说道:“就算这一点值得商榷,但搭救雁翎侯,洗清你自己的冤情,对你可是有切身利益的啊。”
“洗清什么冤情,十三大案是我师父干的,我虽然没杀人,但那些人留下来的零碎可都是我清理的,让我去救雁翎侯,还要告诉他十三大案都是我师父干的,就算把姓徐的抓住了,我这同犯之罪能跑的了吗,这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诹取倒是没想到这一节,一时之间也被说的哑口无言,磨叽半天才说道:
“你是被胁迫的,情有可原,如果再能救了雁翎侯,揭穿姓徐的阴谋,就是戴罪立功,说不定就既往不咎了。”
十方冷笑不止。
“说得好听,官家两张口,上下都有理,我又不认识雁翎侯,和他更没交情,到时候他一翻脸,我找谁去评理,再说了,你也说的清楚,姓徐的知道我跑了,必定会派人到处抓我,这时候我北去,不是羊入虎口,这种傻事我才不干呢!”
“北地阴山在白银帝国境内,只要出了关,姓徐的就拿你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我师父和姓徐的早有勾结,现在我跑了,姓徐的会不把我的事告诉那什么教?“
“萨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