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贵冷笑一声，“小和尚，如何，你招还是不招？”

十方一看，金永贵和周国全暂时都没上前的意思，赶忙伸手把小黑又抱在怀中，此刻一听金永贵问自己，十方头一低，不敢和金永贵对视，而是用手轻抚小黑的后背。

“我……我……我真没杀人。”十方低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了？”金永贵话音未落，身子猛然前冲，到了十方近前，一把揪住小黑的脖子，把小黑从十方手里拎了出去。

小黑再怎么说，毕竟是个畜生，尽管在十方怀里还冲着金永贵呲牙，但金永贵速度太快，没等小黑张嘴，已经死死抓住小黑的脖子，拎到半空之中。

小黑四爪乱挠，但身在半空，被金永贵牢牢抓住脖子，根本无法回头去咬金永贵的手，只能狂叫不已。

“你要干什么？”十方一看金永贵抓走小黑，惊声叫道，刚想往前爬，却听金永贵说道：“别动，我只是防止这畜生再伤人，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也不介意摔死它。”

十方登时不敢动了，“官爷爷，黄觉寺偏无人烟，他只是平日里和我作伴的一只小狼而已，无意中伤了官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条生路吧。”

“放他一条生路？那就看你招还是不招？”

张君佐早就看出金永贵的用意，眉头一皱，但也明白，威逼要挟是衙门最常用的问供手段，这小狼和小和尚看样子感情匪浅，因此金永贵想以此为挟，逼小和尚招认。

虽然张君佐对此行径颇为不齿，但毕竟自己只是帮忙，人家金永贵才是正牌的捕头，况且方才周国全还被野狼咬伤，因而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人，我真从没杀过人，求你放了他吧。”十方不住哀求。

金永贵冷哼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小黑右侧后腿，“咔吧”一声，将小黑的腿生生扭断。

“呜……”小黑一声嘶鸣，在金永贵手中不停挣扎。

金永贵冷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恶煞是不是你招来的，十三大案是不是你做的，要是再嘴硬，这次就不是一条腿了。”

十方见小黑不停地痛苦嘶鸣，心如刀绞，听了金永贵的话，身子一软，“官爷，你先放了小黑，我，我全都……”

“废物，还不闭嘴！”

月门后突然想起一声低沉的呵斥，打断了十方的话，紧接着，一个灰衣老僧，缓步进了院中。

张君佐见老僧现身，压低声音对金永贵和周国全说道：“二位大人，这才是正主真凶。”

金永贵也清楚十方充其量只是个帮凶，此刻一看正主现身，也没心思和十方纠缠，将小黑往地上一扔，全神贯注盯着老僧，同时手也握住腰间的刀柄。

虽然金永贵扔了小黑，但小黑后腿已断，趴在地上，疼的只是哼哼，站都站不起来了。

十方顾不得别的，一把把小黑抱在怀里，眼圈通红，强忍着没哭出来。

灰衣老僧一点儿都没搭理十方，直接到了金永贵和张君佐面前，双手合十。

“几位施主，深夜不睡，何事聒噪，三位投宿庙中，就应遵循庙中规矩，这般惊扰我佛，罪孽可不浅啊。”

老僧面带阴骘，双目如钩，对地上的两只鸟尸，三个被捆的雁翎逃兵，还有半空中漂浮的人头似乎就跟没看到一般，一不惊讶，二不慌张，眼光只死死盯住张君佐。

“大师果然非比凡人，就算东窗事发，二怪尽诛，却还能如此沉稳，倒不失枭雄本色。”

说完，张君佐又冲金永贵说道：“大人，定远十三大案的正主真凶就是这黄觉寺的方丈静空。”

张君佐的言外之意，就是让金永贵上前将静空拿下，但等张君佐说完，金永贵非但没上前，却手握腰间刀柄，后退了两步，一扭头冲周国全喊道：

“老周，你去将真凶擒下，这天大的功劳就是你的。”

别看周国全方才凶神恶煞一般，此刻听金永贵让自己上前，先是一愣，但转瞬之间，就明白金永贵的心思，暗自合计：

“头，这你可就不厚道了，老秃驴见阴煞被诛，不说逃走，还敢主动献身，就说明他还有杀招，想让我上去踩雷？当我傻子吗？”

周国全假意露出欣喜之色，看样子是想向前捉拿静空，好立下这不世之功，哪知道刚抬腿，却听他哎呦一声，翻身倒地，痛苦喊道：

“头，那小狼崽子是不是有疯狗病，我突然四肢酸软，浑身无力，这头功兄弟就不和你抢了，到结案时只要添上兄弟名字就行了。”

二人各自心照不宣，相互推诿，半天谁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