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用力拽着五条悟让他克制一点,皮笑肉不笑地说,“确实,把证人再问一遍吧。”
家入硝子抿了抿唇,说:“我已经问过了,证人处于癫痫状态基本没有说谎的可能。”
“还有……辅导监督在现场捡到了高专的校徽。”不言而喻,那枚校徽是谁的,人证物证都齐全。
“怎么可能啊!一定是那帮烂橘子弄得鬼。”五条悟握紧拳头向墙壁砸了过去。
他现在恨不得一个瞬移先去把那群烂橘子给杀了。
粉末刷刷地掉了一地,夏油杰按了按眉心,努力平复心情,“总之,先把人给找到。”
话音刚落,五条悟人就不见了。
夏油杰向家入硝子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现在他们都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
离开的时候,夏油杰脑海中浮现起在医务室里玩家说的话,“杰,你为什么要当咒术师?”还有那抹怎么也无法掩盖的违和感。
究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玩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去咒高档案室里翻遍了所有玩家的资料,可谓是少得可怜。
家庭住址那里就是一片荒废了的工厂,监护人联系电话填的是夜蛾正道的,外面的世界好像与他什么干系都没有。
他们这才意识到,玩家的牵绊只有他们几个,那个会平常笑嘻嘻的,心思细腻的他留下的痕迹太少了,似乎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家入硝子漫无目的地走在新宿街道上晃悠着,停在公共吸烟处叼着一根烟。
往兜里一摸,什么都没摸到,她这才想起自己戒烟了,没带打火机,心里烦躁不已。
一道温柔缱绻的声音响起,“不可以抽烟哦,硝子。”
家入硝子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前的人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这个人一身纯黑纹付羽织袴,繁琐的衣饰稍显的古老典雅,披散的黑发蓬松凌乱着落在肩上,皮肤几乎病态的白,黑曜色的眼眸接近暗沉。
家入硝子大脑的神经瞬间绷紧,危险雷达疯狂叫嚣着远离眼前这个人。
她接近本能地立即拨打了五条悟的电话,“源白在我这里。”
玩家没想到家入硝子见到他的下一秒就把五条悟叫来了。
他好看的眉眼弯了弯,“硝子,你这么做实在太令我伤心了,我又不会伤害你。”
家入硝子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他在笑着,自己却无端的感觉到冷意。
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是你做的吗?”
玩家听了不太好意思地说,“啊啊,我只是跟他们玩了个无伤大雅的游戏。”
算是间接地默认了这件事是他做的,家入硝子刚想说些什么。
一抹黑影直接招呼玩家的脸上打了过去,是五条悟。
他都来不及带墨镜就赶过来了,还记得发消息给正好在附近的夏油杰,让他堵住玩家别让他跑了。
夏油杰紧跟其后,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他都不敢断定这是玩家。
玩家没躲,硬生生接了一拳,倒吸了口凉气,五条悟下了真手。
这个场面他可没预料到啊,四个人都齐了。
五条悟怒极反笑,眼睛里纯蓝的颜色几乎燃烧起来,“你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旁的夏油杰劝诫地说,“悟,别冲动。”
玩家按揉着嘴角的青紫,唇角的笑容不变,他轻飘飘地说,“我叛逃了,去当诅咒师了。”
又是一拳挥过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谁都没有拦住他,但是最终五条悟自己松开了。
四人的气氛就这么胶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他们能看见,这个人改了陌生的穿着,依旧熟悉的眉眼,独自一人站在阴影里,光与暗的分割线挡在他们之间,像永远平行的相交线。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光,黑暗吞噬着里面的一切,周身的悲伤和孤寂几乎要溢了出来。
但是他却在无声地告诉他们,他不需要被救。
甚至原本为什么要叛逃这个问题在此刻变得毫无轻重了。
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呢。
似乎停留在时光的原处其实早已被洪流轻轻地卷走。
明明三年嬉戏打闹的青春仿佛就在昨日,明明三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光也没忘,明明三年里他们一直都是……最强的四人组啊。
而四个人的前行最终有一人停了下来,他们背道而驰,形同陌路,成为青春记忆里永远的定格。
最棒的组合,散场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