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怎么又突然跑出来了？”虎杖悠仁有点奇怪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起来江书还没见过自己被宿傩附身的样子，怪不得会惊讶。

宿傩根本不理他，那张脸虽然抽象，却明明白白地是瞅着江书说道：“小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咒力这么奇特？”

江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不可思议地大叫一声：“这是宿傩？只有一张脸是怎么发出声的？！”而且声音还这么有气势，跟虎杖完全不一样。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那张脸，手伸到一半被虎杖悠仁避开了，生怕江书会受伤。

宿傩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似乎是不屑于计较这种程度的冒犯，没好气地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钉崎跟伏黑还在叮叮咣咣地对打，只有他跟虎杖悠仁停下来了，两个人站那不动格外显眼，很快招来了五条悟的注目。

江书重新摆好姿势，冲虎杖悠仁示意：“悠仁，再来。”

“哦。”虎杖悠仁明白了江书的意思，拉开架势之后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有时候我也控制不好。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突然冒出来了。”

看江书没有理他的意思，那张脸倒是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消失之前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早晚会弄明白的。”

虎杖悠仁的速度太快，又是全力以赴，没过多久江书就渐渐左支右绌了，下一击到来时勉强接住了他的刀，却也被那股力气震得虎口发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见江书气喘吁吁的样子，虎杖到底是没狠下心乘胜追击，看得不远处的五条悟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是心太善。

善良温柔当然是好事，但是作为咒术师，面对狡猾奸诈的咒灵和诅咒师时就容易被利用弱点。

不过，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这孩子还小，有的是时间，慢慢就会成长起来的。

江书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被那张突然冒出来的脸勾起了好奇心。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脸，发现就算那张脸消失了，虎杖的眼睑下方仍有上弦月一样的痕迹，此前竟然一直没注意过，现在一想，那应该是宿傩眼睛的位置来着。

又过了会儿，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嘀咕起来，主要是江书在问，虎杖回答。

“悠仁，你体内的宿傩一直是醒着的，有意识的？”

“嗯嗯。”

“他能听你说话，看到你做什么事吗？”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会有所察觉”

“什么？”江书看虎杖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总应该把这个搞清楚啊，不然岂不是一直有个人默默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连洗澡上厕所也是，完全没有一点了！”

虎杖一想也有点不寒而栗：“确实，好可怕！”

“就是说啊！”

“还有”这也是江书最关心的一点，他严肃地看着虎杖悠仁，“他会不会像这样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一样，突然夺走你身体的控制权？”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大概。要是能夺走我的身体，他早就这么做了。”虎杖这话自己也说得没有底气。

江书叹了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传言说上级总想要处死虎杖了，这人就是个不稳定的炸|药库啊。

他顺手拍了拍虎杖的肩膀：“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哪怕赌上生命又何妨。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毫无阴霾地笑了：“就算是死掉，我也不会让宿傩得逞的，所以不会到那种时候的。”

两个人正聊得投机，背后蓦然笼罩过来一片阴云：“聊的挺开心的嘛，看来是有所突破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书咽口唾沫回头，触目所及正是五条悟的黑眼罩，以及嘴角和善的笑容。

“老师，我”他正要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感觉兜帽被人抓住了，整个人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拉走了。

虎杖悠仁眼睁睁地看着五条老师伸出手臂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走了江书，往自己跟前一放，笑眯眯地扭扭身体做了几个准备动作：“正好，接下来就跟我对战吧。”

江书：“”

他求助地望向虎杖悠仁，发现他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

他咬咬牙：“老师，其实”

“开始了哦！”黑色的身影已经一阵风似的逼到了近前，江书只好手忙脚乱地开始对战。

人生艰难。

幸好这样的日子不用持续多久，第二天就有数个需要解决的任务派发了下来，江书被安排跟钉崎野蔷薇一起去解决一桩很可能是诅咒杀人的事件。

钉崎一脚踢飞了路上一块石头：“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出任务啊。”

江书一阵语塞，半晌说道：“我就那么招人厌烦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钉崎闷闷地解释道：“你看，你的术式一般也没办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吧，近身战又不强，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可没法保证保护好你。”

原来如此，看来钉崎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交流会时期。江书笑了笑：“多谢啦，不用你保护，我不会拖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