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麦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拍着石头的肩膀问:“哎,你说祁莲怎么回事啊?”
石头轻蔑地斥了一声,“不要理她,不可理喻的大小姐。”
陶麦歪着头,想到祁莲的嚣张跋扈,石头还差点因为她而坐牢,觉得石头说的很对,祁莲就是那种喜欢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感受不可理喻的大小姐,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可她为什么追着他们不放啊?还露出那种在恋人面前受委屈的神情?
路上,好走的地方陶麦就磕磕绊绊地拄着拐棍,遇到台阶之类的石头或扶或背,就这么一路折腾到了家。
进到屋里面,陶麦看见一丝灰尘也无的房子,不由得回头看向石头,“你经常来打扫?”
石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儿,扶着陶麦到小沙发上坐下,“反正你回来的时候也要打扫,没事的时候便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他刻意说的轻巧,但陶麦还是无限感动,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原本以为回到家会面对一个灰扑扑积满尘埃的房子,可现在,屋里透着清爽,别说有多干净,“石头,太谢谢你了。”
她满眼感动地对着石头道谢,石头眸色加深,摇着头,“傻瓜,不要对我说谢谢。”他嘴里说着傻瓜,手也情不自禁伸了出去,想要摸摸麦子的发丝,可她脸色显出尴尬,往后躲开了,他的手搁在半空中,愣了一下收回来,脸色涨红。
陶麦看着石头似是害羞的模样,大大的叹了一声,颇有邻家有男初长成的感叹,口里说道:“感觉昨天你还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呢,一转眼,你都成大人了,是姑娘们心中的王子了,而你麦子姐,却老了。”
石头猛地抬头,抽着嘴角,一脸的恼意,“我……我小时候有那么挫吗?”
陶麦挑眉看他,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这下子,石头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扒拉了一下头发,眼神闪烁,“我不信,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妈,看我……我……”看几岁没穿开裆裤的。
陶麦本就是逗他,这会儿见他窘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呵呵的笑,摆着手,“那你回去问问石伯母,看我说的对不对。”
石头看一眼陶麦,灰溜溜的走了。
陶麦的笑声渐渐停歇,她仔仔细细地看一眼这个家,曾经这里住着一个不爱她的母亲,虽不爱她,却让这里有了人气,可现在,只有她。
没想到石头这么细心,屋里的一应物品动也未动,只需看一眼,就能找到那种阔别已久的熟悉感。然而对这个家,她实在没有温馨的回忆,对她而言,这里只不过是个壳,可以让她免除风吹雨打的壳。
石头走了,屋里安静下来,她口渴,拄着一根拐棍扶着墙壁挪到厨房,没想到还有现成的水,她打开橱柜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的,收拾的很整齐,这石头,没想到还会做家务。
陶麦端着水杯子倚在橱柜上一口一口的啜饮着,房门忽然又开了,石头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不过他绝口不提刚刚的话儿,只是说,“我妈叫我来带你过去吃饭,你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就不要做了。”
陶麦咧咧嘴角,她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对母亲还没有对石伯伯石伯母亲,恐怕就是吃他们家的饭吃多了,而石伯伯石伯母又那么喜欢照顾她,“好啊。”
陶麦欢快地回答,石头一听,乐不可支,上前就搂住她的腰,拉着她走,陶麦毫不留情地打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顾忌,“哎,你松开松开,我自己能走好不好?”
陶麦坚持自己走,石头看着她腿上厚重的石膏,无奈地翻白眼。
石头家和麦子家就是对门,走几步就到了,走进石家时,石伯伯正在摆筷子,石伯母正在盛汤,见儿子搀着陶麦慢腾腾地走了进来,俱都跟麦子说话,麦子一句一句应着,抬眼间见到石家的屋内装修与几年前差异不大,又见石头的爸爸妈妈还是这么恩爱,还是这么会过日子,心里莫名的,一下子就酸了。
陶麦忙低了头,借着石头的臂力走向了餐桌,忍住眼里的湿意,她低头间没看到石伯母望过来的目光,而石头一心一意都在陶麦身上,也未曾察觉。
待陶麦一坐下,石家父母也都落了座,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满满的都是陶麦爱吃的家常菜,这些菜,母亲在世时甚至一年也吃不上几次,陶麦心里酸酸的,石头拿起筷子放到她手里,“吃吧,尝尝我妈的手艺退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