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依握着手机掉眼泪,“妈,我求求你,我不要打,我不要跟他分开,我们俩是真心的,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别那么担心——”
“打不打?你不打我来打,我就不相信我是你妈还没有权利帮你说出这番话!”
邓华此刻像是一根筋一心要把这件事办了,抓过颜依的手机就要翻温祁的电话。
“不要!”把手机抢回来,颜依死死地捂在自己身后。
这一举动让邓华气坏了,“看来你是被那男人迷了心窍了——”转身看了看周围,看到沙发上一把两尺长的尺子,平日闲时邓华喜欢给亲戚家小孩织些小毛衣,这把尺子就用来量尺寸。
现在抓在手里,一下下打在颜依身上,又气又怒:“小时候还挺乖,怎么越大越不听话,是不是我跟你爸的太纵容你了——
家里开着暖气,颜依只穿了一身棉质的家居服,两指宽的尺子一下下打在身上,隔了层薄薄的衣料还是火辣辣地疼。
“不肯断?那我就打到你清醒为止——”邓华在气头上,看颜依越是倔就越生气,手上力道丝毫不留情,一下接一下,全往颜依的背上腿上。
颜依紧紧攥着手机不肯妥协也不敢躲,心想说不定让母亲这样打一顿她就气消了,这件事情就能过了。
直到打到邓华手都累了,颜依还是不吭声,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站着,邓华没辙了,气得扔下手里的尺子进了房间关上门。
一个人站立在客厅里,抬脚才发现脚都站麻了,蹲下揉了揉小腿,腿疼手臂也疼——尺子打在后背也打在了腿上手臂上。
晚饭的时候颜鸿回来,饭桌上颜依沉默不语,静静地吃饭,也没吃下多少,颜鸿看了看女儿,又看看自己老婆的脸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晚饭后看颜依把碗收去厨房洗了,邓华把颜鸿拉进房间里说事情,一脸严肃。
洗洁精没有了,颜依从厨房出来到储物室取了瓶新的,往回走时路过父母的房间,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多了心眼,门没关严实,结果听到邓华在跟颜鸿说前几天发生的事,说要让颜依重新转学回来,以后不许再去a市了。
“我得想办法把她的手机收走,不能再让她跟那个男的有联系有来往,在这里安心呆着哪也不许去,过一段,她就会把这些都忘掉。”
颜依连呼吸都屏着,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马上把手机关机,寻视了自己卧室一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赶紧把手机藏起来,这才稍稍安下心重新进了厨房去洗碗。
洗好碗擦了手回到房间,颜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去看自己的包包,已是一团乱,身份证学生证什么的连钱包银行卡都不见了。
心一下子全凉了,母亲这次是来真的,把所有她重要的随身东西都收走了,除了早先已经藏起来的手机。
怕邓华再进来问自己要手机,颜依马上把自己房间门反锁了起来,待在里面却是坐立不安。
邓华没有哪次像这一次那么态度强硬,所以颜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转学回来离开a市吗?
她不想,不想离开温祁那么远,不想与他被分开,一个寒假还没过一半已经那么令人难熬,何况是以后都无法再见面,想想都做不到。
门上响起轻轻地敲门声,颜依不敢说话不敢回应,伸手把台灯都熄灭掉。
已是晚上八点,没有灯光的房间一室黯淡,只有露台外面有淡淡月光洒入。
颜依摸出枕头下的那只手表,幸好没被收走,攥在手心里,抱着膝盖蜷坐在床上,身后靠着墙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颜依好像迷糊中都睡着了又醒来,直到外面客厅的电视声都消失了很久,她才缓缓从膝盖中抬起头来。
手机不敢开机,就着淡淡月光努力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从门角的缝隙看到外边客厅已经没有了光亮,父母应该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颜依爬下床去打开自己带回来的小行李箱,动作小心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音。
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把她现在仅有的一只手表和手机,一块备用电池还有从抽屉里翻到的几十块钱,全都揣进了外套的内层衣兜里,稳妥放好。
极轻地打开了房门,几乎是憋着气穿过客厅拎起自己的鞋子,然后蹑手蹑脚打开大门出到外面后才敢把鞋子穿上。
深深呼吸了一口冬天深夜的空气,抬头,路灯的灯光照耀下,分明看见了纷纷扬扬而下的白点。
怕父母发觉自己跑了出来,颜依走得很快,一个人沿着人行道,冷得她不停往双手呵气。
不知走过多少条街,感觉已经离家够远了,她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心神,掏出手机重新开机,只剩一格电,虽然还有块备用电池,但是也得省着点用。
站在公交车站牌下,她给温祁拨去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怎么那么晚还没睡?”
依旧低沉温和的声音,温祁一说话,颜依就不争气地湿了眼睛,这几天被母亲守在家里,她都不敢跟他通电话。
二十分钟后,那天曾经在机场载她回市里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到了豪庭大酒店,仔细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让她暂时在前几天才来过的那个顶层豪华套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