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虎杖悠仁根本就不算是复活。

五条悟所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

“不用这么紧张。”五条悟神色疲惫地握住乙骨忧太的手腕，“这只是第一次的失败品。”

乙骨忧太立在他面前，咬牙道：

“已经够了，五条老师。您应该知道的吧，只是这么一点点的灵魂，您已经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再继续下去，您也付不起那个代价。”

陷入迷宫比身处死路更加可怕。因为绝望本身，就是一次又一次追逐不到的希望。

“居然被自己的学生教育了啊。”五条悟捂嘴轻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虎杖悠仁的身体旁边，冷不丁地开口：

“不过，代价我已经付完了哦。”

迎着学生愣怔的目光，五条悟勾唇。

“虽然我自己并没有做到，但是我却找到了能够代替我的术式复活悠仁的东西。”

“是什么……”

五条悟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神秘地笑着：“这是秘密。”

“不过我可以说明的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复活了悠仁的灵魂，并且为了不被规则所察觉，就顺便将悠仁送回了六年前哦。”五条悟摇晃着手指，“并且，在交换代价的时候，我发现了巨——大的惊喜呢。”

“……什么惊喜。”

“是诅咒哦。”五条悟神色温柔，“悠仁留给我的诅咒。”

“……我诅咒了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倏地站起来，满脸惊讶，“怎么可能？！”

“他没解释这件事。”

乙骨忧太道。

“五条老师说，他身上的诅咒是因为第一次尝试用术式复活你遭到的反噬，只是会让他的身体暂时性虚弱一段时间，并不是十分严重。”

“有关于“遗忘”，他只告诉我，这是【规则】给予他的惩罚。”

“只要和五条老师建立的联系越深，有关于他的记忆就会消失的越快，直到所有身边所有的人都遗忘为止的诅咒。”

五条悟说出这个让人心底发冷的诅咒时，看上去格外的淡然，似乎这并不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

他因为无力而侧靠在墙边，嘴里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如果想要守护【规则】本身，那么就在不破坏【规则】的情况下进行最大程度的等价交换。”

乙骨忧太的回忆中浮现出当时的那一片苍蓝。

“以五条悟的灵魂换取虎杖悠仁的灵魂。”

“这是五条老师所想出的最优解。”

“……怎么可能。”

椅子重重落在地上，樱发少年眼眶通红的站在那里，垂落于身侧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作为被复活的那一方，这样的事实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虎杖悠仁的思维甚至都有些停滞。

他无法想象，自己这根本不想继续下去的复生，竟是在这样的代价下换来的。

可即使是这样，那二十年前的东京街头，那个人还是拥抱了自己，用着温和的语气拒绝了他的第二次走向毁灭，哄劝着他与他定下约定。

不管是那头凌乱的发，还是满是褶皱的外套，只不过因对方这长达四年的时间里，无处可去。

“所以，我才希望虎杖你能够想起来，你到底诅咒过五条老师什么。”

乙骨忧太直直望进他的眼中，十分冷静道。

在他看来，【规则】无法被任何人改变，五条悟在那场等价交换中能够活下来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因为眼前人所留下的那个诅咒。

“……目前我们能够找到五条老师唯一的机会，只有知道这个诅咒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