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凉凉总算是醒了。
睁开眼便看到范蠡守在床边,双目通红地看着自己。
你来了。施凉凉疲倦地看了一眼范蠡,又闭上了眼睛,若不是文姬故意气她,她也不会被气得肚子疼。
施凉凉伸手摸了摸拢得老高的肚子,心里暗松了口气。若是孩子有个什么大碍,她定要文姬死在那个院子。
见她这个小动作,范蠡柔声道:放心,孩子没事。
施凉凉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守在床边的范蠡见她脸看自己一眼都不愿,心里也是难受,只能低声哄道:锒铛熬了粥,你起来喝些吧!
叫锒铛知玉进来,你先出去。施凉凉小心转过脸来,眸色清冷地看着范蠡。
她不是没想过范蠡歇在文姬院子里是有苦衷的,可他让自己在院子里等到深夜,一句话也没有就住进了文姬的院子,后来他也不是没有机会解释,可他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对上范蠡那双满是歉意的眸子,施凉凉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可是手还没伸出被子又落回了原处,轻声唤道:锒铛知玉,进来。
她知道,那两个丫头不在房间,定然是被范蠡打发守在门口了。
只是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范蠡,便叫两人进门来。
锒铛知玉小心推开门,见施凉凉面白如纸,心里更是心疼。
夫人可算是醒了,昨日您差点就锒铛红着眼,眼巴巴地望着施凉凉,她从未见到那样的施凉凉,当时疾医可是说,稍有不慎,就一尸两命了。
见两人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施凉凉虚弱地笑了笑,道:瞧瞧你们的眼睛,可是没洗脸啊?这么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心知施凉凉这是在安慰自己,锒铛知玉心里更是酸涩。
被施凉凉故意晾在一旁的范蠡面带笑意地看着她,见她还有精神说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小心为施凉凉掖了掖被角,道:疾医说你现在身子很是虚弱,要多卧床休息,你行动也小心些,可不要咋咋呼呼的。
闻言,施凉凉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教我,你先出去吧!
自知自己不得施凉凉待见的范蠡暗叹了口气,终是站起身准备出门。
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施凉凉,见她面色苍白,前段时间刚养起来的肉好像在一夕间都没了,小小的身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孕妇。
待门关上,施凉凉强忍在眼眶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落在枕头上。
夫人怎么哭了。锒铛连忙拿帕子给施凉凉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小声哄着,生怕施凉凉有个什么不舒服的。
可施凉凉却越哭越大声,一点消减的意思都没有。
锒铛在一旁记得团团转,将求助的目光转移到知玉的身上,却见知玉皱紧了眉头,朝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知玉拉着锒铛的胳膊,低声道:让夫人哭吧!哭完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