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凉凉面上带着笑意,却目光森然地看着武姜。
被她这么一看,武姜只觉得脊背发寒,心中底气悉数散尽。
晋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施凉凉现在没心思跟武姜斗嘴,转眼就把目光落在了晋姬的身上。
被点名的晋姬面色一白,心知施凉凉现在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晋姬心里就没了对策。
方才范蠡还在府上,若是出什么事了,想必范蠡也会说上两句话。
可她晕过去以后,范蠡竟然把府上的事情全权交给施凉凉处理,这不是明摆着随便施凉凉瞎折腾吗?
施凉凉原本就是个没规矩的乡下人,哪里会什么当家做主,更何况自己身怀有孕,施凉凉必然会借机报复。
想到这,晋姬心里越发没谱,不知道施凉凉下一步还想作甚。
是借着她假装晕倒的事情做文章?还是要利用她腹中的孩子?
晋姬捏紧了拳头,对上施凉凉那双清明的眸子,低声道:妾已无大碍,劳夫人挂念。
说着,晋姬就掀开了被子,扶着床边小丫头的手就下了床,步子飘忽地走向施凉凉。
还不等她向施凉凉行礼,施凉凉就给身边锒铛使了个眼色,锒铛就搬了把椅子在晋姬的身边。
晋夫人,身子这么虚弱还是坐着说话吧!毕竟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施凉凉垂眸把玩着胸前的长发,好似有些落寞。
这话一出,站咱一旁的武姜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当初施凉凉与范蠡感情不好还是她从中挑拨的,府上最为受宠的也是她武姜,晋姬不过是钻了空子,这才得了范蠡的宠幸,却一次就有了孩子。
武姜落寞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倒是想有一个孩子,范蠡根本不给她机会。
再抬眼,武姜看向晋姬的眼神里就带着几分怨恨和不甘了。
没想到施凉凉直接把方才的事接了过去,坐下的晋姬还有些受宠若惊。
她小心坐下,一只手一直护在小腹前。
看她的小动作,施凉凉暗暗发笑。她施凉凉还不至于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晋姬应该防着的,是她自以为的自己人。
施凉凉目光在武姜身上停留了片刻,便不再吭声。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几个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只安静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听着主子的呼吸声,数着时辰过日子。
半晌,晋姬坐稳了身子,也确定椅子没什么问题以后才开口,道:多谢夫人体谅。妾只是一时慌了神,这才出了岔子,想必腹中孩子不会有什么大碍。
闻言,施凉凉轻哼一声,道:那是!若是你腹中孩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还能安生在这坐着?你腹中的孩子既是你的骨肉,也是老爷的血脉。即使如此,那以后也要唤我一声母亲,我自是要多多关心才是。
听施凉凉呛声的话,晋姬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不难看。
她身为范蠡的侍妾,又是夫差亲赐给范蠡的,自然明白这些常人都知道的事,但这话从施凉凉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晋姬总是觉得有些难受。
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分明跟施凉凉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后却要叫施凉凉母亲,而她这个生身母亲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句不是的话也不能说。
晋姬心中黯然,眸光也带了些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