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风,许影的院中。
院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小茶桌,两个坐垫,谈平坐东朝西。茶桌上,摆放着一些油酥点心,有一炭火茶炉,正在沏着热茶。
如今,谈平已经是聚气期八层的修为,喝茶吃点心,不过是一种雅兴。用谈平的话说:就是品个味道。
许影离开之后,谈平便命人备了这一套茶具,准备为许影的归来接风洗尘。
另外一层意思,趁此机会,谈平想和许影畅谈一下日后的大事。
万丈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这句话,谈平深以为然。
捏起一块千层油酥小饼,放入口中,轻轻咬一口,慢慢咀嚼着,感受着一层层的酥脆,再抿一口清茶。顿时,谈平感觉人生是如此的惬意。
畅想着日后,自己如何执掌整个猎手团,谈平更加觉得,人生在世实在是太有滋有味了。
三块点心,一杯茶,下肚之后,谈平不自禁的朝着许影院落大门处望去。
照理说,许影应该在这个点回来才是啊。
摇了摇头,谈平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许影终究是年岁大了,办事情手脚已经不那么干脆利落了。不过,念在你是许影,虽然慢一些,并不会降低你在我心目当中的分量。
略微一沉吟,谈平便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闻了闻茶香,慢吞吞的啜了一口,含在口中,品味着,咽下肚,轻轻将茶碗放下。拈起一块油炸春卷,咬了一口。
谈平吃的很慢,茶也喝的极慢,三块春卷下肚,一杯茶也喝了罄尽。可是,依然不见许影的身影。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谈平的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没有心情再去吃茶吃点心,谈平踱步来到许影的大门口,朝四下里张望。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谈平的脸上,越来越多不安之色。他在许影大门口,来回的踱步,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心中越来越是烦躁。
半个时辰过去,谈平的脸色变成了铁青色,双手在不知不觉的颤抖,口中喃喃自语,心中一片茫然。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谈平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全身的冷汗湿透了衣衫。
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最终,谈平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吃人的凶光。霍然站起身,走到许影的院中,一脚将茶几踢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谈平取出三张绢纸,咬破大拇指,用鲜血在绢纸上分别写了两个字:事急。
把绢纸卷成一卷,分别塞入三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里面。
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房门屋檐下飞出三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谈平的肩膀上。
将三个竹筒分别绑缚在三只白鸽的腿上,白鸽振翅高飞,前去寻找进入深山的谈歌。
做完这一切,谈平脸上的惊慌之色,并没有减弱丝毫。他心中很清楚,谈歌远在深山,收到自己的传信,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等到他赶回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远水不解近渴。很可能,等谈歌归来,李小酒已经杀了自己,远走高飞了。
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谈平的心中,痛悔万分。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后悔。到后来,他忍不住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一盏茶的时候过去,谈平又站起身,洗了一把脸,径直朝二当家顾康的院落走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肯定瞒不过顾康的耳目。
顾康院子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砰砰砰!
谈平站在院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院门,然而,院中却悄无声息。
一阵拍打过后,谈平便站在门前静静的等待。他心中很清楚,顾康不愿意见自己。那么,更加不可能帮助自己。
砰砰砰!
一刻钟过后,谈平再次用力拍打着顾康的院门。
院中,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又等了一刻钟,谈平面若死灰,长叹一声,走向谈歌的房中。
走入谈歌房中,谈平轻车熟路,直奔谈歌的内室。
此时,内室谈歌的床铺上,正躺着两个妖艳的女人,抱在一起,正在昏昏大睡。
由于谈歌经常更换女人,这两个女人谈平也叫不上来名字。
“是谁?”两个女人被惊醒,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闭嘴。”谈平目露凶光,声音狠厉。
说话间,谈平来到床边,对着两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一人一拳,当场打晕。
然后,蹲下身,钻入床底,从怀中取出匕首,撬开石砖,取出一个黑色石盒。
打开盒子一看,赫然是一根肋骨,白森森的,内蕴无穷无尽的灵气。肋骨之上,似乎有无数根无形丝线缭绕,伸手靠近,不多时,皮肤多出了一道道痕迹。
脸露喜色,谈平将石盒轻轻合上,塞入怀中,爬出床底。
看了一眼床上晕倒的两名妖艳女子,谈平把两人拎起,衣衫全部拔掉。然后,寻了两根牛筋绳索,把两人死死的捆绑在一起,口中又塞入麻核桃。
做完这一切,谈平退出房门,将房门从外面锁上。然后,飞快的朝着医师徐成的院中跑去。
徐成的院门敞开着,谈平直接闯进去。见到徐成,躬身抱拳,开门见山,神态谦卑:“徐老,小侄有一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