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源回道本也忧心于此,欲全权交付熊将军!但如今你来了,我便放心!”“至于如何近身,我早已有了对策!我以战俘”
“不行,此计太过凶险,北羽民风彪悍,你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了事情……”沈清秋皱了皱眉,心下陡然不悦,想也不想便截道。
“信我,不会有事的!”宋沂源勾了勾唇,拍了拍沈清秋的手,安抚道玉也一同前去,不会出什么大事!”
沈清秋撇了撇眉,并不认同宋沂源的做法,一来是北羽并不善待战俘,忧心他出什么事情,二是红玉还是孩子,不该来这种地方,继而开口玉虽说是武艺高强,可终归是个孩子,如何去得了那地方!”
宋沂源闻言,陡然止步,沉沉看着沈清秋,低声道都不愿世事有此一轮,只为大局考虑,有些事不得不屈!”“况且军中无人比他更有资格的!”
沈清秋一语不发,宋沂源说的没错,一个书生,一个孩童,皆手无缚鸡之力,任谁看来都不会往荆州将士扯上干系,没有谁比他们更有资格了,话虽如此,可她这心下百感交集,颇为不甘心,却也说不出因何不甘心……
疾风卷过,沈清秋方侧目躲避,微露迟疑神色,又不可将心中所虑尽数告知宋沂源。宋沂源见她有意闪躲,叹了口气,只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要做的,是守好这座城!”“我虽知你素来谨慎,亦不可免俗多言嘱咐,万不可自作主张。”
沈清秋站立半晌,复又展颜道事我亦自有打算,大人要做的是安分守己,好好走路!”
她突然言此,宋沂源倒是一时无话,只好无奈笑而不语,沈清秋忙扶住他手道:“腿还未好全,还是早些休息才是!”宋沂源点笑道要紧,将士们难得燕饮正欢,你随我去巡巡营。”
与此同时,方言推门而入,见林峰正颓然跪栽在祠堂内,便静立其后。林峰低头呆望掌背,他尚且记得小时候父亲先生言他字丑,父亲便用荆条抽打,敷药半月才得好全,日日罚跪更是不再话下。无言半晌后,方看着方言问道:“是你?你早知道了?”
方言毫无否认的意图,垂首道:“是属下!”林峰愣了片刻,又皱眉问道:“是你……方言,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方言平静地回答:“属下这么做,便是为了主子,相爷亲自去见了陛下,才肯留主子性命,属下又岂能眼看着主子送命?”“属下自知死罪难逃,但凭主子责罚!”
林峰蹙眉道:“责罚?”方言点点头,叹了口气,又低声道该责罚了,陛下旨意,宗亲内不得设祭,外不得素服,这大逆的罪名要落到我头上,你说,该不该罚?”
方言黯淡眼眸微微一亮,上下打量林峰良久,方问道:“该罚,属下甘愿领责!”
“你既知如此,又为何还要……”林峰欲言又止。方言颔首微微一笑,语气颇为镇定方才说了,是为主子活命,况且这是属下与相爷之间事,主子不必深究。”
“不必深究……”林峰冷哼一声,他平素最为不喜的,便是旁人哄骗,遂而起身怒道一个不必深究,你倒是说说,父亲答应了你什么,才值得你欺瞒于我?”
方言面若平湖,依旧镇定道爷并未答应什么,是属下甘愿如此!”遂而又从怀中取出信函,交付林峰,低声道物是姚松送来的,相爷要属下需到今日交至给主子手上!”
林峰皱了皱眉,甚是不解,只接手过来迟疑良久,终于开启了信函。那是一张寻常笺,纸上五行墨书,出笔藏锋,毫不张扬,极为含蓄含蓄,却像一把匕首一般,刺痛了林峰的双眼,他太熟悉这笔法,是沈清秋无疑了……
信中并未交代过多之事,但却写出了要紧的几件事,比如沈清秋知道多年前林安构陷她父亲之事,知道漕运背后是受林家的指控,又或者林安的今日是她一手所为,亦或是她一早猜测出徐州出现的匈奴,以及迟来的援兵,皆出自林峰之手,她知道的太多了,亦如他想地那样。
林峰失魂落魄地行至灯烛前,将信函迎了上去,黯然叹息:“我教她的,她倒是一并还了回来!”林峰呆呆望着翰墨成灰,白烛垂泪,忽然回首下旨道:“明日出城去容儿那里!”
方言点头称“是!”却见他的目光始终未从那盏烛灯上移开,满面皆是淡漠神情,仿佛只方才一切都不曾发生,只觉莫名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