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小有才华才是最要命的罢!不甘平庸,亦无强权可撑!”萧玄不知二人是何时走的,回过神来,身后竟已空无一人,一时恍惚,只惊觉这半生荣华,亦无相知之人……
林慕容款款而来,替萧玄披上了衣裘,平静道寒凉,殿下要注意防寒!”
萧玄侧目望她半晌,叫她欲言又止,终是点头道:“你说!”
林慕容收了收手,低声道:“妾与殿下成婚已半载有余,殿下何不与长兄风雨同舟?”
闻言至此,萧玄陡然不快,眼里皆是阴霾,沉沉看了看林慕容道便是他叫你这么说的?”“那你可知,位高权重,陛下最为忌惮,还是说你们林府能对我鞍前马后,同我舅父一般?”
言罢也不待林慕容回答,竟扬长而去。
林慕容一时不知作何言语,她很清楚自己只是父亲攀附东宫的筹码,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权力的交换罢了!
林慕容驻留原地,再三思索,方才明白自始至终,太子都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才明白他竟是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尽全力在护着自己……
沈清秋一行人骑了快马,跑了两三条街,终是截住了一路逃窜的蔡聪。庞斌举弓射箭一气呵成,蔡聪陡然跪地,二人方下马奔来,绑了蔡聪,庞斌皱眉道这厮躲得厉害,教我一顿好找哇!”
“带回去!”沈清秋沉了沉面,总觉得奇怪,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东宫成婚已久,这样长久的日子,这样大的京都,他大可逃出京都,又为何迟迟不肯走?
沈清秋安耐心中疑惑,方上了马,此去并非官府,而是宋府……
而此时的宋沂源适才回府,在阿肆的侍奉下,褪去一身衣裘,盘坐在窗边,只觉疲累,不过这样深的夜,倒是与白日里两不相称,明月在乌泱泱的云层中,层层晕染开来,像极了浓墨重彩百转千回。
“大人,门外有客!”阿肆道。
言罢,便见沈清秋整顿衣衫,施然登堂入室,微微一笑,四下稍一环顾,朝宋沂源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宋沂源这回没有起身,只是皱着眉头抬了抬手让座道:“沈将军请便,不知沈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沈清秋亦不再推托,谢恩后便撩袍坐了,问道:“大人可知道七年前纵火案一事?”
宋沂源不以为意,笑她苦苦执着于此事,笑问道:“圣上的决断,沈将军有异议?”
沈清秋目色阴沉地望向宋沂源,一语不发,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宋沂源见状,知觉无趣,不以为意地拢了拢衣袖,如实道:“七年前纵火一案?那时宋某虽不在京都,倒也知晓此事!也正是因此事,霍家余孽这才无处可纠!”
沈清秋摇头,迟疑道:“霍府的事情你且知道分那样清楚,那你可知此事缘由?”
宋沂源这才明白沈清秋来的目的,摆了摆手,方道:“这样的事情于谁都有益,实不能断是何人所为?”
沈清秋心下陡然不悦,只觉他此时满口敷衍了事,嘴角一牵,冷笑道:“既如此,太子大婚,天下大赦,大人怕是算计其中罢!又怎么料不到此事?”
沈清秋问得直白,宋沂源破天荒地笑出了声,倒也答得直白:“依沈将军之见,太子成婚、天下大赦亦在宋某算计之中,还是以为什么人都于宋某仕途又益呢?沈将军以为然否?”
沈清秋愣了愣,随即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道:“如今你肯说实话了?”
宋沂源皱了皱眉头,道:“阁下此语有谤君之嫌啊?”
言罢,方起身近了沈清秋地身,附耳道如此揣度我?那你可明白为何魏王甘愿伏法?”宋沂源又吐了口气,热辣辣地扑向沈清秋耳畔的青丝,笑道因他身处高位,又在议贵之列。你再想想,此事若不得陛下默许,纵然网罗编织再严密谨慎,又焉得最终成狱?”
沈清秋仍然不置可否,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是陛下?”
宋沂源摇了摇头,侧目看了看沈清秋,似有惋惜之意,沉沉道:“这便是京都,朝臣所为的,无非二字“集权!””
沈清秋闭目不语,心下陡然一惊。
宋沂源面色不改,又坐回了原处,迟疑片刻,方正色道:“此事你不该查!”
沈清秋默视他良久,方开口道:“下官是尽臣本心,还请大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