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真听她这么说,却睁开黝黑的眼,说:“这……这不好么?”
她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反应迟钝,皱起眉来,点未觉得这是些什么不妙的情况。
伊雅气鼓鼓说:“怎么说这样的词!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么!”
她松了手,却捡起那书,翻到那页又看了眼,禁不住打冷战。秦解真不懂,凑过去跟着看,又看到那皇帝对这女主百般欺辱,女主被打昏了,丢进了天牢……
秦解真已经习惯这样与她相处,头靠在她肩上,说:“这又是在做什么?”
伊雅捧着书卷——这可是从中原印书行里特地带回来的书呢。这样印刷出来又装订好的,可不是便宜东西,还是当时父亲专门让人买回来,供她阅读的。
可她点记忆也无了,怎么记得剧情。
秦解真更是对这些不甚了解。她虽然由着公乐正知道什么是小说,可也只知道这些都是编的,是假的。以前她老是会觉得那是真的,总是很生气,要去惩戒那些为恶的人,后面才慢慢地接受这些是假的,是为了写而写的。
说起来,她这样的了解,也是因为公乐正爱看来着……
伊雅自己翻了几页,倒是想起来了,总算找到了说法。她咳嗽声,说:“这也不是不好……嗯,要是解真对我这样做,我倒是欢喜的……嗯,只是这是假的呢。”
“我知道是假的。”秦解真便点点头,心里觉得她果然说得对,便微微笑起来。
“那你还演的?”伊雅嗔怪她。
“可……我是在看呢。”秦解真便伸手去翻,小心翼翼。她边翻边说:“看了半,我有些不懂,才来问你的。”
“也是,这也是我小时候看的了。”伊雅有些伤脑筋,“小时候看觉得可好看了,看着哭了宿……心里觉得这情无处排遣,难受坏了。”
秦解真自然是没有代入的,要她代入皇帝,她也做不到。代入这女子吧,她又觉得怪……
她便问:“是因为……嗯,代入这女子,觉得自己被辜负了么?”
伊雅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点点头后又说:“要是秦解真这样对我,我肯定哭得更厉害。”
她这样是在撒娇,又做小女子娇态,委屈地靠在她怀里,股她真做了这事的样子。秦解真股气撑不住,喃喃说:“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再说,也是伊雅这样抓我还有点可能……”
秦解真这么说,当然是因为自己不会这么做,给伊雅气坏了,嗷呜声咬住她脸。
她哼哼地说:“什么抓的!你是说我是坏人了,要抓你了是么!我现在就抓你!”
秦解真又不敢用力挣扎,结果被她咬个结实。两人正纠缠呢,外面偏偏跑来人·,急冲冲提了藕绿色裙子进了院子,喊道说:“小姐!老爷,老爷醒——”
小刀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伊雅扒在秦解真怀里,脸气得鼓鼓的,小嘴咬住姑爷的脸呢。
小刀虽然不懂……可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这小丫鬟立刻满面通红,掩了面跑出去了:“小姐!怎么光天化日做这样的事情呢!”
结果就是,伊雅整好衣服了,匆匆忙忙地走去见父亲的时候,还捏了把小刀的腰:“瞎说什么!什么光天化日!”
小刀被她拧了下,忍着痒有点可怜地说:“要不是老爷的事情,奴婢怎么敢……”
她倒说得没错。穆尔托老爷已经昏睡几个月有余,现在才勉强醒了次,伊雅自然是要赶紧和他说很多事情的。虽然知道父亲刚醒,想必需要多休息。可是如果不说,又怕父亲担心。
伊雅心里还有些羞恼,可想到父亲在等自己,只好带着秦解真快步地走。
她又放开这些私情,心里默默算着要说些什么事情呢。第,当然是汇报商行大体的情况,第二,就是要把父亲怎么醒的,那些苗人的事情与父亲说了。第三……
虽然是胡人世家,可是自己是父亲唯的掌上明珠,这样嫁人了,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
心里堆事情,伊雅急急来到病榻前。
两位苗人先去歇息了,窗户打开通风,床前帘子微动。伊雅让秦解真在外稍等,自己坐到床前,去看父亲。
她掀开帘子,只见穆尔托老爷靠在软垫上歇息,面如金纸,唇色发青。他躺得久了,虽然以前身体硬朗,终究是卧榻几个月,瘦了不少。那件大衣披着,微微地露出削瘦的肩膀。
伊雅乖乖坐在榻旁,握住父亲的手说:“爹爹……”
她原本以为父亲要死了,她点办法也没有。个月前,她甚至以为自己也不能自保,结果……
桑法尔·穆尔托睁开眼,轻轻捉住她的手。伊雅眼窝热,盈盈的泪往下落。
桑法尔老爷见着她没事,长舒口气,说:“啊……小蓝雀儿。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自己也清楚,那些人对他下手是要做什么。伊雅的身上有个秘密,他曾藏了二十余年,可那些人依旧要掘开这层伤口。况且,他以为自己和他们谈妥了,今日这又是怎么了……
伊雅含着泪说:“我当然没事——家里也都没事,那些账本,我会再和你说。”
她开口要说话,见父亲脸色不好,又停了会,低声说:“爹爹,病是苗人来治好的。想必你见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