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杰森扯了扯嘴角，“你跟平行宇宙的你，你们有个群？”

“你知道，我们是女巫嘛。”旺达就这么说。鬼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你就来检查下你的闺蜜活得好不好，”杰森边说，边翻白眼，“我猜你是被平行宇宙的你给吓坏了。没事，我理解。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平行宇宙的自己正在过着非常可怕的生活，而你希望你永远不要有相同的遭遇。”

玛丽几乎能确定，杰森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在说他自己；至于旺达，鉴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真正清楚这个旺达的来历，不，玛丽不认为旺达是被平行宇宙吓到了，她认为旺达更高的机率是、以为她交男朋友了却没说。

在迪克教育的人类行为中？女性之间，特别是感情好的女性朋友之间，有了男友甚至结婚了却不告知！这个是足以绝交的重罪。大雷点。千万不能犯。绝对不能犯。

但当晚，旺达却抱着玛丽才睡着了。玛丽不得不给旺达放了几个安稳情绪、助眠的医疗魔法，因为旺达在梦里非常伤心。现在玛丽知道旺达是想起谁、想起什么了……这是旺达的ptsd。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玛丽跟旺达一同经历过那些。

也许旺达认为只有玛丽能理解她的ptsd。

第二次旺达突然来玛丽家，中间只间隔半周。玛丽开始思考她要不要邀请旺达住下来。尽管旺达说她只是来享受这里的浴室。

不是，说真的，这可是绯红女巫。不能让绯红女巫崩溃的，这个能毁灭世界的这个很严重。重点是她情感上不想看见旺达痛苦，姑且先不论她是不是个人工生命、技术上来说到底有没有情感层面这些问题。

做晚餐的时候，玛丽决定问旺达要不要留下来。就几天。

“假设你学校不忙的话。”玛丽说，“你想，我有这么多房间、不只一个浴室，有健身房有美容间，还有一整房间的衣服。帮我用？好让我感觉不这么浪费地球资源？”

旺达正在搅拌面糊。说要给玛丽做牛肉煎饼。听到玛丽这么说，乐了。

“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你很寂寞。”旺达说，“我以为杰森天天晚上来陪你，你才不寂寞。”

玛丽皱起眉。玛丽歪过头。玛丽瞇起双眼。

“杰森没有每天晚上来。”她先说。

“对啊，对啊。”旺达一脸不信。

“真的没有。”玛丽强调，“因为迪克、提姆他们有时也来的。要是迪克或提姆过来，杰森就绝对不会出现。”

听到这话，旺达表情一僵，默默放下怀里、搅拌面糊用的钢盆。

“不，你等等。”旺达扶着前额，“你刚才说？”

玛丽没有回答。门铃响了。

“我以为你家只有一个门铃。”旺达盯着玛丽。

玛丽能说什么。玛丽不用走过去、都能想象杰森垂降在玻璃窗外的模样。她没回头就把人放进来了。然而来的并不是杰森。

“不敢置信。”迪克说，显然不是对着屋内的人、而是对着同行者，“你给小翅膀做了门铃，而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玛丽脑海中出现迪克的笑声跟提姆平板的语调。

就这么巧。就能这么巧。世界真奇妙。

“好的。”旺达看着玛丽后方，那两只从窗户外、被放进来的蓝鸟红鸟，“现在你不用解释。我懂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非得要告诉你的事情吗？”

提姆语气平平。跟玛丽脑海中、假想的那道声音如出一辙。

玛丽转身，看见迪克跟提姆，穿着夜翼制服、红罗宾制服，两人身上都有发黑的伤口。

“你们了？！”玛丽吓一跳，赶紧给他们、一人发两个治疗魔法。

“今天毒藤在中央公园作妖。”提姆给出解释，“本来应该是蜘蛛侠过去，或托尼。但你知道，那是毒藤。”

“不会有人比我们、更懂得如何对付毒藤，那毕竟是哥谭出去的妖魔鬼怪，重点是，毒藤的花粉很麻烦。”迪克接着说，“所以我们让蜘蛛侠去负责疏散人群，芭芭拉负责把毒藤带回阿卡姆。

来之前我们已经给自己施打过解毒血清，药效发作需要一段时间，来你这边躲比较安全。嘿我说，你们曼哈顿人都这么热情的吗？看见超级英雄、就跑上去找对方合照？要签名？在哥谭，人们看见蝙蝠侠通常是绕道走。”

“这倒未必。”旺达淡淡回答，“以纽约来说。有些人会在餐厅找浩客合照，有些人在路上认出我会立马报警。”

“旺达。”迪克露出灿烂的笑容。一丁点都不受旺达冷淡态度影响。“好久不见。你也来找玛丽？真巧。”

“我真的只是不想继续在路上被围观。”提姆看起来快受不了，“玛丽，借用你家浴室。他们拍个不停！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小蜘蛛永远都带着全罩的面具。来纽约就是需要这么做。”

旺达就盯着提姆，看提姆轻车熟路找到浴室，甚至从角落摸出一套备用日常服。她的表情从微妙到冷静。就像一个准备约谈学生家长的班导师。

玛丽其实还是担心迪克跟提姆的伤。她不太在意提姆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套他自己的衣服这件事──非常合理，这很典型。

接下来迪克、杰森他们从某处拿出衣物都不稀奇。因为这个房子见鬼的大、而她根本还没时间好好打开过每一个柜子。

“我再给你个治疗吧。”玛丽说。抬手就要给迪克再扔一个魔法。

迪克笑了起来，走近玛丽、二话不说，给玛丽一个拥抱。

“我没事啦，剩下皮肉伤，躺一下你家美容室里那台机器就好啦。”迪克说，“话说回来那台机器该不会是氪星科技来的吧。等我十分钟，我来帮你们做晚餐。”

这么说着，迪克也拿了衣服，轻车熟路，往另一间浴室去。

旺达看看玛丽、又看看那几个柜子，看看柜子、又看看玛丽。

“什么。”玛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摸脸颊。

“他给你留了一台再生摇篮？”旺达问。他自然指的是安东尼。

“不。我检查过了。说明上说，那其实是台去疤跟治皮肉伤的。功能跟正版的再生摇篮差得多了。”

“好吧，反正那也不是重点。他们在你家留了衣服。”

“……唉。”

“而且都很清楚你家浴室在哪。”

“我能说什么？”

她们安静地对看一眼。

“你干脆还是让布鲁斯.韦恩认养你吧。”旺达说，安慰一般地拍着玛丽的肩，“这里快变成第二个蝙蝠窟了。”

然而。

事实证明，迪克.格雷森不能被放进厨房。

除了刀工还成，迪克在调味方面根本不行。他的味蕾可能比机器人还糟糕。他甚至赞同晚餐只有麦片。旺达气得拿杆面棍把迪克赶出去。结果就是旺达一个人做了大半的晚餐，四人份，其中三分之二是突然追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