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两个字节从他口中说出,皇甫祯觉得自己的舌头都麻了不少,牙齿都在打颤。
谢安然是他皇兄的妻子,是他的皇嫂。
这个事实又一次在皇甫祯心里重复了一遍,酸涩再一次泛滥心头。
皇甫祯总觉得自己错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只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谢安然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理应高兴,理应祝福。
“天不早了,皇嫂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早些回去吧。”皇甫祯一顿,继续说道,“免得皇兄担心。”
皇甫祯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谢安然觉得有一点点的无奈,她半个字都还没有说,这就开始赶人了。
她有些后悔,她就不应该因为可怜湘妃而跟着她来看一眼。
现在尴尬的人,是她了。
谢安然定了定神,一本正经的说道,“七弟,我听湘妃娘娘说,你要出家?”
谢安然端出一副皇嫂的范。
皇甫祯沉声应道,“是。”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坚定。
谢安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你加油。”
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这人,谢安然先前想好的话是一句都不想说了。
说了也听不进去,白费口舌而已。
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被叫醒的。
“啊?”皇甫祯满脸疑问,听了开头,他以为谢安然是听了他母妃的话,来劝说他的。怎么反倒成了给他加油的。
突然多了一个支持者,皇甫祯感到有些奇怪。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以为谢安然要劝说他,他都把拒绝的话想好了。
结果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简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嗯!”谢安然点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是有朝一日,七弟可以成为造福一方的大师,不仅是功德一件,也是我大周的福气。”谢安然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皇甫祯呆呆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谢安然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愿哪一日若是大周真的有难了,七弟不要再这般逃避才是……”
谢安然幽幽的说道,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皇甫祯一眼。
“天色不早了,本太子妃也该回去了。七弟,告辞。”
她刚刚说得是反话。
皇甫祯生在皇室,就注定享受着皇室所赋予他的一切。
锦衣玉食、高等教育。
而皇室所赋予他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周百姓的基础上。
权力和义务从来就是对等的。
如今他就因为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就要逃避他的义务。他自己出家去,倒是落得个一身轻松。
可是在尘世中挣扎的这些人呢?
尤其是那些和他有着直接关系的人呢?
皇甫祯全然都没有为他们考虑过分毫。
这样的男人,无药可救。
谢安然转身离去,不曾再施舍给皇甫祯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