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平时有点什么事就咋咋呼呼的灼妍此时很淡定，自言自语：“果然认识啊……就说感觉柳树精好像很听小凤凰的话么。”

柳沉有点尴尬，你真会抓重点啊……

其实灼妍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她不太相信冷杉会伤害雪姬，别人看不出她可看得出，这厮明显对雪姬很在乎。老红鸾不是说了么，他俩天造地设啊，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水泽不知道啊，所谓谁带大的孩子像谁么，他在情情爱爱这方面随雪姬了，一窍不通。他就是认为冷杉处心积虑伪装在雪姬身边，还塞了个心腹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说不定就是想找机会杀了雪姬报当初的仇，越想越觉得很有可信度，得先发制人，不过他有点犯嘀咕，他打的过冷杉吗？

“别想了，你打不过我。”冷杉凉凉地来了一句，水泽差点被噎着，怒道：“打不过也得打！”就要冲上去跟冷杉拼个你死我活。

“我早就知道了。”身后，雪姬平淡的声音传来。

灼妍和柳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八卦啊！

水泽错愕地回头，呆呆地问：“什么？”

连冷杉的眼中都有惊讶，还有一点心慌。

雪姬从水泽身后走出来，看着冷杉，仍旧微笑着，只是冷杉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

雪姬看着他，轻轻地说：“我记得你的眼睛，黑金色，很漂亮。”

神魔大战时，冷杉戴着面具，浑身浴血，看不清模样，却可以感觉出是个比修吾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

雪姬记得那个少年问她：“你是否也认为神就是对，魔就是错？”

原本双方立场不同，并不好回答。然后雪姬看见了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果敢、坚毅、凛然众生。黑金色瞳孔，很漂亮，光凭这一双眼，面具下的脸必是不难看的。

她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很多，首先是神魔大战的起因，早些年有些老武神官激进，觉得魔族天生该杀，派手下兵将四处搜寻，凡抓到魔族中人，不管缘由，一律不留活口。修吾年纪尚轻，虽多番劝阻，表示两界还是和平重要。

但他们表面答应，实则背地里还是对魔族穷追不舍，魔族里也有老弱妇孺，却被追杀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于是魔族在一个少年的带领下，起兵对抗，这少年不知什么来历，没人见过他的脸，他带着魔众杀了不少武神和十几万天兵，后又不知为何，魔族突然入侵凡间，屠戮百姓泄愤，让天界更加措手不及。

雪姬当时不在天界，修吾派人送信后，她大发雷霆，斩杀了那几个倚老卖老的武神，这样一来，天界的那些老神官再不敢欺上瞒下，欺负修吾年轻，修吾从此稳坐天帝之位。

随后雪姬一个人，上战场了。

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她想起了修吾，那个一直活在她羽翼下的孩子，即使神魔大战，雪姬也不会让他上战场。

眼前这个孩子，比修吾也就大个几千岁，可他在战场上的从容，他身上透出的苍凉，已经让他有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气质。屠戮凡间无辜百姓不可原谅，但他这样拼命浴血奋战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族人打下一片净土。

雪姬突然有点难过，遂认真地注视那双眼睛，回答他：“大道三千，大能者有之。无谓对错，吾心之所向，往之，义无反顾。”

是神，是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是怎么样的，你心中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你是为了什么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