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崔璐雅的面,把这个杯子摔个稀巴烂,眼不带眨一下的,冷淡地看着她,
“你发什么疯?”
“没有,单纯看你不顺眼,妈,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了,以后不管是时家,杨家,这和一切与我无关。”
“什么意思?”谭意看着她。她不回杨家去哪?
时梦冷笑,“你觉得我不知道我出生就是为了救杨涵吗?你觉得我不知道我被人贩子偷了的事吗?”
“什么人贩?”时俞澜立刻听出疑端。
时梦淡笑,毫不在意说:“在我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就被偷了是吧!人贩把我买给一对夫妇,但他们后来有了小孩,不久就把我又弃了,就丢在乌家镇那边,后来被爷爷捡到,就带我回家了。其实我挺想问的,那时我才多大呀!一个个的丢来丢去的,我是玩具吗?就这么不值钱,玩具还用钱买的,我呢!是什么?一个人不要的玩具?垃圾,用完就丢?”
时俞澜和崔璐雅不知道时梦会被这样遗弃的,突然有点难言难尽了。
“我从小到大,给你们就一个乖字,对吧!知道为什么吗?七岁那会,我贪玩,没有回家,就把我锁在门外,我喊了妈妈好多声好多声,但你依然没有给我进门,我害怕极了,害怕你不要我了,你知道吗?我不懂为什么不给我进去,为什么?后来,我就懂了,要好好学习,要乖,这样才可以有家进,所以,我一定要乖,不能违逆你们的任何想法,这样,我才有地方住。”
崔璐雅听到这个,心被刺了一下,“时梦,妈妈对不起,我没想过那件事对你影响那么大”崔璐雅捉住了她的手,甩开了。
时梦安静温和道:“就只有这件事吗?”
“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不管我参加什么比赛,你都没有鼓励过我,就连一句加油都没有,还永远认为我不会做得好,不会成功,你为什么总一而二再而三地打击我呢!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历史联赛全国第一,省物理竞赛第四,等等,在这些比赛前,你没有鼓励过一次的,总认为我不会做得好,我就那么差吗?”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没必要,因为我会抢继承权,不可以,还因为什么?因为我不值得你们爱,对吧!因为算命的说我是灾星对吧!”
时梦挽起衣袖,“你看,这条痕你知道我有吗?不知道吧!这是车祸后,在疗养院弄得,那时我觉得天都塌了,我喜欢跳舞,可我永远不能跳舞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们不知道,我想自杀,但这是被一个你们认为的混混给救了,这不是可笑至极吗?你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们好吧!因为他们就喜欢凭武力解决问题,谁厉害谁当老大,他们比你们好多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正眼看我一下?没有!”时梦切斯底里地哭喊着。
“就连他们都知道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喜欢吃什么,什么是我不喜欢的,而你们呢,却对我一无所知”
时梦放下衣袖,平息了怒火,拿起小提琴,起身,打开门,迈步,向门外走去,一点不留恋地走出去了。
这扇门,我打不开,这家门我进了十八年了呀!其实到头来我都进不去。
门锁得太紧,我的钥匙打不开;门槛太高,我的腿跨不到;门太重,我的力气推不开。这门我就不开了,这家我就不进了,我是该走了。
八岁,十二岁,十五岁,十八岁,时家的大门我都进不去过。
一岁,十八岁,杨家的门,从不属于过我。
……
几人沉默了很久。
崔璐雅突然觉得心被刺了一下,又一下的,她慌了,向门外跑去,找时梦,可她不见了,已经走远了。
“俞澜,帮我找找她好吗?我不想失去时梦呀!她是我女儿呀!”
“时俞澜,帮我找找她呀!她还没走远”
时俞澜摇摇头
“时俞澜,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不能没有了她,”说着泪水不停地流着。
“一个能创立墓火的人,想走能走不了?”时俞澜自嘲地笑笑,泪划过脸。原来,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关心过她呀!可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呀!
崔璐雅跑遍了所有的车站许,可杨宁市太大了,她不可能找到的。
杯子,是她卖给时梦的,现在碎了,她还一直看不起她一直用这个破烂旧杯呢!原来那是她卖给她的呀!她珍惜了那么久。
崔璐雅捧着这些碎片,心都碎了,为什么呀?她不好好对待她。
想起第一次见到时梦那会,就是一个一岁小孩,非常瘦小,枯黄的头发,眼睛却特别明亮。当把她抱在怀里,没哭没闹的,还向他们笑,那一刻,崔璐雅觉得,她就是她的女儿了。
可这样的生活也就保持了两三年,她奶奶去世了,算命的说她,天煞孤星,不吉利,不能带回城里,后来,时安出生了,就对她更少的照顾了,时乐也出生了,时家的生意越来越大了,对她就更少的照顾了,就把她一直留在了乡下。
原来,当年的那个乖巧的小女孩,是她一步一步给毁了的呀!也是她一步一步把时梦推开的呀!
初为人母,她开心不已,希望给她天下最好的温柔,可这才过了多久,她就把她丢弃了。
时俞澜遗憾,在她小的时候,总说要和她一起去游乐园,可直到今天,她走了,都没有和她一起去过游乐园。那天,她说想看看三江大桥的夜灯,为什么没有停下车去看看呢!这么美的夜景,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看看。
时俞澜站在这三江大桥,看着这夜灯,这可真的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