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不觉得惊讶？”玄歌问的艰难，声音酸涩，心里也酸酸的，涩涩的。
姬如恪淡声道：“为何要觉得惊讶？”
“他是我们的兄弟。”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在此时爆发，这件事情玄歌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清楚风涧月对众人的意义，那是如同家人的存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确认。
“你在气愤什么？”
“我……”玄歌拳头握的紧紧的，愤怒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我难道不该气愤吗？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在我们心里，他可以是兄弟，也可以是家人，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姬如恪放下书，他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玄歌，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像是黑暗道路上突然出现的一盏明灯，“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必难过了。”
玄歌涨红着眼睛，声音哽咽：“殿下的话我不明白。”
姬如恪别有深意问道：“你当真不明白？”
“我……”
姬如恪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手中的书上，淡声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别人不清楚，你是他的兄弟难道也不清楚？这件事如果换做旁人或许会以为他是被太子派去云朔身边当卧底的，但你却一下子把他判定为叛徒，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背叛了？”
“我……”
“答案只有一个，你知道，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之所以忍耐至今是因为他没有做出背叛红衣坊的事，多年的交情，多年相处下来的兄弟情让你选择了为他保密。”姬如恪看了玄歌一眼，幽幽道：“我说的对吗？”
玄歌顿时哑口无言，关于这件事他守口如瓶，更不曾泄露半分，殿下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就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猜出来了？想到这儿，他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窜脑门。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姬如恪慵懒的靠在榻上，手中的书慢悠悠的翻了一页又一页，如果玄歌不是和凤九有关系，这种闲事他才懒得管。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玄歌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和他还小，有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洗澡，当时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背上似乎印有一个图腾，那个图腾周身呈金色，样子像是一朵金莲，我当时也没在意，直到主子让我查琉璃国的资料时才知道拥有那个金莲图腾的人是皇室里面的人才会有的，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为什么不上报？”姬如恪问。
玄歌抓了抓头发，声音闷闷的：“之所以不上报是因为我想查清楚其中的原委，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都没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不想冤了他，还有就是我不想让主子伤心，红衣坊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功不可没，为了红衣坊的发展他没日没夜的操劳，多少次我半夜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屋里的灯在亮着，如果让主子知道自己无比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该多伤心啊！”
听完玄歌这一番高谈阔论的感慨之后，姬如恪冷笑道：“你是这么认为的？”说着，他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进来吧！”
玄歌一愣，随即朝身后看去，进来的不是韩霜和毕蓦还能是谁，“你们怎么过来了？然后又问道：“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
毕蓦应了一声，道：“修南已经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玄歌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毕蓦道：“我知道，换做是我也会那么做的。”
兄弟之间的体谅让玄歌心里好受很多，他叹口气，有些郁闷的问：“这件事你怎么看？”其实他想问的是如果风涧月真的背叛了该怎么办？！
毕蓦英俊冰冷的面容此时似乎多了几分僵硬，也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换做是谁，恐怕都没办法立刻做出决断。
杀？舍不得！
不杀？对方的刀已经杀过来了。
怎么办？杀与不杀都难办！
姬如恪看着一个个平日里意气风发，骄傲如斯的人完全没了主意，无奈的叹口气，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玄歌心里憋着气，尤其殿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憋得肺都是疼的，“都这个时候了殿下怎么还说风凉话。”
姬如恪笑了笑，然后抛出第一个炸弹：“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他做的这一切完全都是有目的的？”
众人哑口无言，脸色发青，确切的说是被吓的。
接着，他抛出第二个炸弹：“或者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们。”
众人再惊。
然后第三个炸弹：“风涧月这个人城府颇深，你们平日里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连你们都没发现他的举动，可见他的手段足够高明。”
玄歌不甘心道：“这些都是殿下的猜测。”
闻言，姬如恪冷哼道：“猜测？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一次红衣坊的情报泄露你们就没觉得奇怪？是谁有如此大的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是谁有能力使唤红衣坊的人？难道就凭云朔安插进来的奸细？如果只靠奸细就能动用情报网，那么我只能说你们还差得远。”
毕蓦眉心微蹙，淡声道：“殿下是否早就知道了？”
“不错。”
“那为什么……”
姬如恪挑眉：“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他靠在扶椅上，表情淡淡的：“别忘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是敌人，就算现在，我说了你们会信吗？与其猜忌我别有用心倒不如让你们自己发现。”
玄歌和毕蓦对视一眼，前者刚想说话却被韩霜打断了：“殿下能不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姬如恪眸光轻扫，声音清冷：“很简单，取而代之，让红衣坊成为他前进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