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夏平安表面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她的心是热的,是温暖的,所以才会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去救槿漓,因为,万一绑架是真的呢?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牵连到他人,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也不愿意看到的。
一件衣服带着暖意轻轻的搭在夏平安的肩膀上,她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是诸葛子俊,“多谢。”衣服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此时送来倒是给她那颗孤寂的心平添了几分温暖。
“怎么还没睡?”她问道。
诸葛子俊和夏平安一样,坐在窗边的琉璃台上,单腿曲起,手很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往日的他总是给人一种很严谨,很绅士的感觉,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倒是多些了随意,慵懒。
“和你一样,睡不着。”诸葛子俊看着窗外,很难得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夏平安诧异,眉梢微扬,幽幽道:“你一向为人处事严谨,不仅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时间一到你是一定要睡觉的。”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诸葛子俊低头浅笑,显然也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格外的反常,一点儿都不像平日的自己。
“不过,人,偶尔放松一次也挺好的,脑袋里面的弦绷得太紧,可是会秃头的。”夏平安瞅了瞅诸葛子俊脑袋上的头大,打趣道。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诸葛子俊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头发,感受到柔软的发丝还在,他暗松口气,看着夏平安,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一世的你很少开玩笑,记得以前的你,也是经常逗着我们玩,每每被你得逞之后,总是一脸的坏笑,还很天真的说着,‘这件事情可不是我做的,我这么可爱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诸葛子俊那张英俊且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的,有了浅浅的笑意,那个笑容很美好,美好到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夏平安知道他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那份美好,她参与了,那个时候,他们很快乐,每一天都很快乐,可一想到这份快乐是因为自己而消失的,她就恨,恨敌人,更恨自己。
“不要内疚。”诸葛子俊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眼眸。
“谈何容易。”夏平安苦笑。
“这都是命数,该来的,怎么躲都躲不掉。”
夏平安叹口气,看着天边的初日泛着淡淡的红光,似要挣脱最后一丝束缚迸发出来,缓缓说道:“发生过的事情我无力改变,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诸葛子俊拍了拍夏平安的肩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总会在我身边,以前是,现在依然是。”夏平安眼眶一热,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眼底流转,“那个人更是,他从未放弃过我。”
这一觉别墅里面的人睡到中午才起来,不是不想睡,而是大家被槿漓给吓的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槿漓,你先下来。”夏平安看着站在阳台上面的槿漓,整个人被吓的够呛,小脸苍白苍白的。
关东辰一向是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大的人,他扯了扯褚天亮的衣袖,悄悄说道:“这槿漓戏演的真不咋地,真要想跳直接跳下去不就完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观看着战局,时不时的做出分析,“不过我看夕月的演技倒是挺真的,不亏是我们的主子。”
褚天亮闭了闭眼,强压住自己想要把这个人扔到楼下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安分点,要是被槿漓发现,你自己掂量掂量脖子上的脑袋有几个吧!”
“平安,我不想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平安,我很痛苦。”槿漓捂着脑袋,神情痛苦,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
夏平安深吸口气,声音温和的说道:“槿漓,坚强点,发生过的事情我们无比改变,但我们还有明天,明天依旧是美好的。”
“不,不,我没有明天了,我的人生都被毁了,将来,我要怎么活下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滑落下来,晶晶亮的,像是一颗颗的钻石,晶莹剔透。
诸葛子俊就像是一本行走的教科书,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从教科书里面说出来的那般‘冷硬’,没有人情味,“自己的人生是靠自己把握的,若是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我们救得了你第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你始终都会走上死亡这条路。”
槿漓用手掩面,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面泛着冷光与阴狠,她知道诸葛子俊这个人不好对付,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自己若是想打入这里,日后行事一定要提防这个人。
夏平安与诸葛子俊对视一眼,说道:“槿漓,你想想你的家人,若是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你舍得他们吗?舍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槿漓的手缓缓放下,眼睛里面依然含着泪水,“平安,我没有家人,我的爸爸妈妈五年前出车祸死了,这五年来我一直都是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来了!这是在场之人除槿漓之外每一个人的心声。
夏平安眼睫微垂,然后抬眸,说道:“槿漓,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平安!”槿漓喃喃道,显然是不敢相信夏平安会说出这样的话。
“下来,可以吗?”夏平安伸出手,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褪去了淡漠的光芒,反而柔和了很多,她的容貌本就极美,现在更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般,美的让人错不开眼。
槿漓心中暗恨,可戏却不得不做足了,“不,平安,你是在可怜我吗?如果是可怜我的话,大可不必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夏平安柔声道。
站在最后面的关东辰恨不得上前撕烂槿漓那张虚伪的脸,我们家的夕月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他们宝贝还来不及今天却偏偏让槿漓这个死女人给占了便宜。
在夏平安坚定的目光下,槿漓终于动摇了,从阳台上下来扑进夏平安的怀中,带着激动的喜悦,“平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