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拿出来,就推开看了一眼。”我兴高采烈地说,从书桌上的瓷盒挖出一块雪白的草药膏涂在手上。之前在湖里泡了太久,关节受了伤,还没完全养好。
“那你成功合上盖子没有?”奇怪的问话。
“有点沉,但扣得还算严实。”我想了想,“我现在恢复得很好,不会累的。”
海蓝双眼神情奇异,他要表达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疑惑地回望他。
“那把剑的名字是提尔锋。”
神匠杜华林和暗精灵杜林所铸的火之子。
斩裂剑,提尔锋。
出世就要见血,荣光伴随浩劫。
剑柄上我不认识的文字是用古代如尼文镌刻的诅咒:“斯瓦弗尔拉梅必将因此剑而死;除了斯瓦弗尔拉梅外,接下来的三位剑主也必将因此剑而死。”
谢天谢地,我是个女巫。我捧着史书,在炎热的盛夏里感到后怕的无边寒意。魔剑提尔锋,在历代持有者中只有女战士从诅咒中逃脱过,刚才几乎没有阻碍地合上石匣,大抵也是因为我的性别。
“名剑配英雄。”
格林德沃先生用穿透性的目光凝视我,“我得到它的时候,那个持有者这样告诉我,它会自己选择被承认的主人。而我并不怎么喜欢用它,因为它出鞘就要吸血,不然就反噬持有者。很显然,我们都没有被它认可。”
“如果你愿意,当你出去的时候,可以把它带走。”
我呆望着老巫师。我真的,很喜欢它。如果我有这么一把宝剑,不会愿意让它长锁匣中的。
但是,没有与之匹配的本事,怎敢承此厚意。
良久,我哑着嗓子回绝了。“先生,我……我拎不动它。”
午后,格林德沃先生拿着一本厚重的书,平摊在腿上阅读。
“小骗子,你看看这个。见过真的吗?”
我哒哒跑过去,凑近了看,画中变幻的碧青玫红浮于苍蓝天际,浅紫浮金,绚丽莫测。
“极光?”我摇摇头,“我现在这才是第一次出国。”
“我见过很多次,”游历过全世界的老巫师欣喜得意,“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有人曾告诉我,霍格沃茨的礼堂穹顶像真的天空一样,是不是?”
我厌倦了确认安全后的躲闪,点头说是。
有了正面回应的人笑起来,苍老的面容依然肆意焕发,“不幸的是,我大概再无缘得见了。这个魔咒我会玩,给你变一个看看吧?”
我没说要不要,抿嘴盯着这张笑脸,直到他觉得古怪才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轻若无物的肩头:“先生……小团子你都没变对颜色。”
老魔王脸一黑。“那是我故意的,金合欢到处都是,一点不稀奇——”
“是,你说得对。”我忍住笑,尊师重道地点头同意,摊手做出请的姿势。
大巫师气势汹汹地从轮椅上起身,瘦削的手臂抬过头顶,周围的烛火噌地全部熄灭,一片墨色里唯指尖染光,由点及面。
烂漫的欧若拉之舞很快就初具规模。
这是我第三次接触到室内星河魔法。第一次是我七岁时多比送我的生日礼物,第二次是我入学时。
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施法手势,凝神屏息地小声说:“先生,再来点金红色。”
格林德沃的身形在晦暝间不甚分明,影子像一枝高瘦寂寥的花。他好像低头看了我一眼,也可能没看,优美的吟唱不停歇,缓慢地流淌在触手可及的天色下。
我感到施咒者非常平和柔软的情绪。
“再加几颗星星吧,先生。”
格林德沃无论何时都极为随心所欲。他搞出星空天花板之后,突然又要教我怎么把地板化成沼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人摸不着头脑。
虽然我学得很高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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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西驾驭不了这么一把神兵,喜欢也拿不起来【笑
斩裂剑提尔锋,北欧神话里的魔剑,相传其剑身闪耀如火,是一把必然击中目标的、身怀诅咒的弑主之剑。标签里的骑士与剑终于被我写出来了。
极光,被称为欧若拉女神的舞蹈。老盖变极光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玩。
我昨天翻记录的时候,发现我回复的评论比大家给我的评论还多出几十条……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