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的魔药管制比英国宽松得多,可以直接买到很多危险的材料,熬兑出需要的汤药。
亚克斯利搅拌着坩埚,脸上的横肉不停抖动,哼唱一首听不清歌词的小调,显然是大功将成的提前喜悦。他用小勺舀起浓汤,装进碗里,分给他的同伴。
“安东宁,这次你变成小女孩试试。”
我垂着眼皮,照旧把头发扔进亚克斯利手里的碗。他对我的识相非常满意,用我的模样对我搔首弄姿。
他们前脚出门后,我看向扎比尼:“你的那份到手了吗?”
扎比尼手上沾着麻瓜的血,根本没法睡得着,离开两个食死徒的视线后,强撑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
他捏着一根灰黑卷曲的毛发,扔进了随手变出的酒杯里,笑容发苦:“我衷心希望这是一根头发。”
液体翻滚着惨白的泡沫,宛如一捧呕吐物。
之前亚克斯利曾嘲笑我,变成我的样子的时候魔力下降,连幻影移形都得抓住安东宁的胳膊,想必马尔福小姐就是个花瓶,所以才不学黑魔法。
这话给了我一种启发。
也许复方汤剂的复制,不仅只作用于身体外形,在某种意义上,这药复刻的是身体特性。
今天就到实施这个想法的时候了。多洛霍夫和亚克斯利今天喝了两碗超量的药,说明他们会顶着我们的样子离开半天以上。
“祝你健康,布雷斯。”我和重新结盟的友人碰杯,不觉苦味,一饮而尽。
吐出一口恶心的药气,摸出宽大袍子下的剑。
松木魔杖微微发暖,松油味怦然四散,屋里的烂卷心菜味被驱赶得无影无踪。我和变成阴鸷壮汉的布雷斯对视一眼,立刻明白推论无误,事不宜迟,开始行动。
我抬手一挥,将亚克斯利拿去的那些内衣和裙子粉身碎骨化成飞灰,突然感到两腿之间有东西在晃。我忍住恶心,给自己来了一个变形术。
布雷斯啧啧称奇,“真不愧是麦格偏爱的天才学生。”
——我们各自变成自己最恨的人,免得抬头看见对方的脸影响判断。我不想听见自己吐出亚克斯利的声音,揣好兜里的王冠,头也不回地踹门离开。
德国西部,雪山万里,百废待兴。
四强争霸赛后,西里斯从国际司又回到了傲罗司,兼任两职,跨国抓捕英国巫师监狱的在逃重犯。
德国魔法部机制陈腐,人员缺位,无论是谁和它打交道都要嫌头疼。大家伙儿都不是第一次头疼,但还是棘手得很。尼法朵拉·唐克斯是这一队六个人里资历最浅的女战士,也曾跟队出行过多次任务了。
这次要抓的人,是第一次巫师大战中最穷凶极恶的几个食死徒。他们已经正面交锋过多次,但每一次都被逃脱。
据卧底情报,目前伏地魔及大部分手下仍经常在里德尔府周围徘徊,似乎是需要某样东西维持目前的新躯体,可能是其父亲的尸骨,过一段时间大概会转移地址。
莱斯特兰奇三人,必定会极力回国寻找主子踪迹,傲罗司要做的,就是封锁回归路线,力图击杀三名逃犯。
道理是这样,可这山脉绵连,峻岭之间,想找到几个高超反侦察的食死徒,简直比之前抓虫尾巴还难,如果不是贝拉特里克斯一心想弄死她的堂弟,两拨人连面都难见。
穆迪从来不肯吃这种只能等着挨打的闷亏,连夜研究出了一批锃光瓦亮吱吱尖叫的窥镜,带在眼睛上就像有了他的魔眼,看破法术的遮掩身形易如反掌。
有了这玩意,他们很快就在港口堵到了两个踩点的食死徒,一番以命相搏后,将莱斯特兰奇兄弟击毙。
但那个最危险的女疯子还没有踪影。
就算杀的人是最该死的歹徒,却没人会为这件事高兴。甚至会想,这一天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