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连前夕(2 / 2)

兵与少年 青城龙猫 1559 字 2021-03-03

会议的内容,对不起大家。第一我实在不记得了,不过估计就是用一些成绩吓坏我们新兵而已;无甚值得回忆的。二嘛,就是我可以讲一讲兵哥哥的心理活动、日常傻缺的糗事可是这种会议啥的,别指望了我不记得记得也会按下不表。

会议结束,简连长授意打开连史馆的大门让我们这帮新兵蛋子接受一次军魂的洗礼。且不说简连长的故作姿态;就单单那八连说事都是意见值得自豪的面子,八连的兵有种像《士兵突击》里的钢七连。高城带了一帮猛人所以他腰杆子硬,七连也成了老大;简连长就是高城,八连就是钢七连,只不过高城创造了钢七连;简连长则是接过了红八连。前者是分配证明自己;后者是被选择后继承历史。高下不能立判,但是都很牛掰。

八连的连史馆也称作“荣誉室”。历任连长大头照片贴满了墙,最开始的位置有空的;因为那是抗战有些人来不及有张自己的照片。历任主管的照片军装各式各样;没有历史的连队这面墙铺不出来。旁边的地图是打过的战役分布,中国雄鸡破晓的版图上大大小小的红点从最南边铺到最北边。我惊讶的发现山西也有八连记录在案的战斗记录;这个连队曾经为了解放我的家乡流过血勒,啧啧;这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接受了,谢谢你。

抗战历史馆里,特别是部队的连史团史馆里面是不可能有文物的;可是有些具有价值的东西并不是靠古董鉴定后用一串数字证明价值的。八连荣誉室里的东西就是这样;里面好些东西都是军工厂统一制造配发的,就其历史价值收藏价值什么的;已经被流水线生产这一条批的再无起色了。但是就是这些流水线上下来的东西他们上面沁着血,那是黑色血。只有血迹的边缘透着暗红色的色泽,不堪历史长河洗礼的刀剑已经生锈了。但是上面坑坑洼洼的豁口证明了,曾经握着他们的手一次次的挥动过他们。他们切割过柴草也砍过侵略者;他们的归宿的确不该是静静的躺在角落里,这个有一束灯光只盯着它照的展览柜他是值得在里面躺着的。

一圈下来荣誉室并不大,要是走一圈真的不需要几步。但是那个荣誉室却是我觉得最值得参观的展览;里面静静躺着的物品上面一定寄存着一双双眼睛,我们在参观他们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也一定看着我们。他们就是这样每年注视一遍命运给他们送来的接班人;看着他们在这个八连的房子里嬉笑怒骂、酸甜苦辣成长两年、五年、八年……不等的时光。传承看不见摸不着;很多时候无声传递,除了继承爸妈殷切希望的孩子。而后的岁月里无声传递更多在着男儿间一次次的无声长大里。

十二月,新兵连三个月的最后。留下的老兵和班长们回来了;他们的衣服脏的不堪入目。与我们新发的衣服对比强烈,运兵车停稳的一刻;你想不到这帮动作干练,手脚麻利的老兵会是一个个日后在生活里耍宝犯贱的主。生性顽劣不像个品行得当的军人;大部队回来后老兵们卸车快速组织生活的工作是赏心悦目的,所有人都像彩排过一样。有条不紊的传递、整齐划一的堆放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仅仅只用了个把小时。一个完备建制连的东西便都到了各自需要到的地方,运兵车清空后呼啦的全部开走了。十几分钟后全部整整齐齐静静的停在了车库;站在起头第一辆望过去比我们新兵站的队列强了不少。

老兵们需要一点时间休整,高原下来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醉氧。他们休息他们的,我们则抓紧时间进行我们的。都紧张了;终于随着新兵连最后的集体火锅,新兵连在一声声碰杯中结束。我们喝的是果汁或雪碧,五团禁酒是很久以前就在执行的事。作为首批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也不防解释下)这支部队任何情况下都是禁止喝酒的,就连承包出去的商店也必须承诺绝不卖酒才能进来承包服务社。

我们没有喝醉,这种甜丝丝的饮料无论如何也喝不醉人。但是大家都喝的很卖力,也许是为了把新兵连最后的伙食费喝完。但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新兵连每年都只是短暂的存在就像种蔬菜的地膜,种子发芽了地膜就自动降解了;你无法挽留时间不给你这个机会。就像下来运兵火车一样,能够冲淡这种无可避免忧伤的只有硬着头皮走任这时光荏苒。我们未来可期!

(新兵下连,老兵过年。我们即将在下面的故事里进入这一阶段的会议。目前为止我已经尽力写了;不够好也请大家多多包容。照例说些题外的闲话,记得《士兵突击》里许三多说他每次离开一个地方都像死了一样。这话不太对,许三多在新兵连的解散和离开草原五班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表现的多难受。这是证明回事?前后矛盾嘛?在我眼里不是的,人作为一个高级的灵长类动物我们拥有者地球上最敏感的情感机制。但是这种情感机制不是与生俱来就那么强烈的;想要让它敏感强烈只有不断的成长,和经历。许三多简单的脑子在一次次思考中敏锐了起来。最后在与元朗的辩论中出奇制胜;这都得益于成长,一次次的离别和苦痛都会让我们疼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但是未来活下去我们不得不去思考,把时间砸在思考上最后用妥协或者征服度过以前过不了的坎。这种解释最后理解成成长有些人多少有些腹诽;但是很多经历过的人都会把欲言又止藏在酒里。)